“从小青梅竹马,他的事我都知道。”糜瑾手放下来,继续说道:“我亲眼见过他十岁那年掐死过一只猫,十七岁捅了人。”
“这些事也只有我知道,也是因我而起。因为猫抓伤了我,那个人欺负我。”
“我以为,和他在一起之后他会好一些,可他好像更严重了,他的占有欲,让我喘不上气。后来,只要我和异性接触,他就会发脾气,会动手打我。”
“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不是吗?”糜瑾轻笑一声,垂眸看着手腕的淤青,“这些年也一次次熬过来了,大概是年纪大了,不想跟他耗着了,才有了之前的事,所有人都以为我为了事业放弃了他。”
“他是个好演员,向所有人将他的深情演得淋漓尽致,让所有人同情他。不过,这样也好,对我,对他都好。”
把他们曝光在人前,至少,她能安全些,至少许星河会有所顾忌,她也能有离开他的理由。
黎清梦小心问她,一句话像是很难问出口,“你,为什么不报警?”
“因为我贱啊,我爱他,怎么舍得报警抓他。”
“他让你跟我说这些?”
“阿深吗?”
“嗯。”
“他不知道这些事,他呀,哪里会管这些事,”糜瑾说,“跟你说这些,是我自己的意思,大概也是想找个人诉诉苦吧,毕竟这些年真的太苦了。”
“阿深他和许星河不一样,所以不用太在意外界的看法,和他好好在一起就行,这才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我,对不起,让你想起这些不好的事。”
黎清梦并不知该有什么样的情绪,她头一次听这样的事,倘若这是部戏,大概她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你也不用跟我抱歉,有个人讲这些事,也
挺好的,总比憋在心里要好很多。”
许星河爱了她多年,她也爱他不差分毫,只是有的时候,他们只能走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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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糜瑾分开后,黎清梦怎么也回不过神,一路发呆回家,连方觉深连打的十几通电话也没听见。
黎清梦不知怎么来到了地下车库,直到被人扯到墙边,她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墙上,撞得她头一阵晕眩。
她看不清眼前的人,只是听见他声音问,“糜瑾来找你了?”
黎清梦猜到了是谁,只是后脑传来的痛感令她说不出话来,只能一直靠着墙。
“你说话啊!”许星河并未放过她,捏着她的肩怒吼。
“你,你放开我!”黎清梦被他捏得吃痛,想去挣脱,却因为头痛,没什么力气。
许星河没有放手,只是手下的力度轻了些,“告诉我她跟你说了什么?”
“我没见过她。”
“下午在梅吉塔,你骗我没用的黎清梦。”
梅吉塔是那家西餐厅的名字。
黎清梦蹙眉,转而冷笑一声,对上他的眼神,“你在跟踪她?”
许星河别过脸,沉着声音说道:“跟踪又什么样?我要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
许星河下午跟着糜瑾,看到了她撩起衣袖,他便能猜到什么,只是他不明白糜瑾为什么要同黎清梦讲。
他也不知道糜瑾还说了什么。
黎清梦趁着他跑神,看准了时机打算跑,却被他一把抓住了头发扯了回来,她被许星河掐住了脖子抵在了墙上。
黎清梦忍着疼痛,抬眼看许星河,他面目狰狞像是变了个人,不再是以前认识的许星河。
她有些哽咽,声音怎么也发不出来,瞪着许星河,努力去一字一句地嘲讽道:“许星河,你真让人恶心。”
“告诉我,她都说了什么?”
“怎么?怕我报警抓你,把你做的那些事说出来吗?”黎清梦刚说话这句话,许星河掐着她的力度加重,她的脸往后仰,喘不上来气。
在下一秒,方觉深出现时,她才彻底松了口气,知道自己得救了。
方觉深本就高大,又有练舞的底子,脚下的力度重,一脚把许星河踹了出去。
许星河还没来得及反应,直接摔出两米外。
黎清梦在许星河松手
后,整个人失重,顺着墙面往下坠,在她快要摔下去时,方觉深接住了她。
方觉深扶着她坐在地上,看着她脖子上的红印,以及蹭在墙面上不知是谁的血迹。他站起身,走过去,在许星河还没站稳时,抬起拳头朝着他的脸砸下来。
被方觉深打得一个踉跄的许星河,往后退了几步,他甩了甩头,准备还手时,被方觉深抓着已经摔在了墙上。
方觉深膝盖直接顶在许星河腹部,他挑眉,眼睛盯着许星河,沉着脸。
“你有病?”
许星河笑着,拇指抹了嘴角,看了眼上面的血迹,自知自己不占优势,也没想着去还手。他笑了下,“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那冲我来啊,你动她?”方觉深揪着许星河衣领,从前他只是觉得许星河这个人太阴险,现在更多是鄙视他不像个男人。
许星河冷笑一声,没说话。
方觉深看着他的态度,攥紧了拳头,直接把他重新甩出去,一脚踢在了他的肚子上。
黎清梦在他身后,生怕他惹出事来,顾不得什么,着急喊了他的名字。
方觉深动作停下来,垂眸看向黎清梦的方向,又很快收回了视线,他抬脚踩着许星河的脸,轻笑一声,讽刺道:“你真不是东西。”
黎清梦努力扶着墙站起身,强撑着发软腿,过去拉住方觉深的手,颤着声音:“别打了。”
方觉深似有些不甘心,又侧首看了眼黎清梦,怕吓到她,这才把脚拿下来。
他看着许星河,阴沉着脸,道:
“许星河,你再碰她一次,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