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锦逃也似的离开了那处院子,连容旭发现不对劲,在后头喊她都没能让她停下脚步。
这日的事,侯夫人和容兰是不知道的。二人只是发现沈元锦去了一趟外院回来,便有些不大对劲,还当是容旭说了什么外头的传言,惹得沈元锦心里头不舒服。
侯夫人为了这事还把容旭叫过来教训了一番,可怜容旭一个侯府世子只能硬着头皮承认是自己将外边的传言说给沈元锦听了。
沈元锦自然也不能让容旭白白被骂,解释了几句自己并不在意外头那些传言之后,又亲手为容旭抄了诗书送到他院里去,这事方才算过去。
不过,这容旭与陆秋书最是要好,陆秋书时常到勇毅侯府走动,免不得哪天又得撞见陆秋书。沈元锦觉着小时候与那日这两件事实在尴尬得很,她半点都不想瞧见陆秋书,便心里打着算盘,看看什么时候家去不会显得很奇怪。
至少不要叫陆秋书觉得自己是为了躲他方才回家,这陆秋书想着也没什么恶意,人家还救了自己,沈元锦躲得远远的,倒是她的不是了。
恰好这段时日外边的谣言似乎有些消停,议论沈元锦的人少了一些,沈元锦便想着,也是时候回家去了。
沈元锦先到侯夫人那里说了一声,原以为只需知会一声,便可以回去,可没想侯夫人硬是留着她用过了饭,还拉着她说了好一会话,挑了好些东西方才放人。这还不够,容兰临行前还拉着她到自己房里说了好久的悄悄话,翻出自己最喜欢的首饰要送给沈元锦,走的时候还一直重复着让对方花朝节的时候记得来接自己。
至于勇毅侯和容旭,倒是没这么麻烦,沈元锦去拜会了一番,又听勇毅侯唠叨了两句,便被容旭送出门去。
这一番折腾,天都快要黑了。
“这天色有些晚了,不如明儿一早再走?”容旭看了一眼天色,瞧着外边已经没什么人了,有些担忧。
沈元锦摇摇头,笑道:“与家里说了今儿回去,该是都等着我用饭的。这侯府与沈家相距不远,马车走过几条街便到了,不必等明日了。舅舅还是早些进去吧,想也该用饭了,舅母和兰姐儿该是还等着您呢!”
“好,那你一路小心。若是有什么不对的,派人以我的名义到五城兵马司去,他们会卖我这个面子的。”容旭说着,目送沈元锦上了马车,拉着一车东西上了路。
这一大车东西都是侯夫人和世子夫人送的,沈元锦原先是拒了的,可这两位长辈实在是热情,怎么都要她收下,这也是没办法。这车东西贵重,沈元锦不放心,便让书画到后边的车看着。
原本书画是应该跟在沈元锦身边的,可想着侯府到沈家的路并不远,书画便也放心地到后边那辆马车去了。
这回家的路并不远,沈元锦坐在车上,百无聊赖地理了理思绪,想着自己日后该怎么办。
其实那日陆秋书所说的事,也不是不行。
可对沈元锦来说,陆秋书是长辈。这二人差了十二岁还是小事,沈元锦不能接受的是,自己怎么能嫁给舅舅的义弟,听着就很荒唐。
而且,说起小时候,那不过是孩童戏言!
陆秋书堂堂殿阁大学士,怎么还能把孩童戏言当真呢?
沈元锦想不明白,且越想越在意此事,心里想让自己莫要再纠结此事,可脑中却还是浮现那日的情景,惹得沈元锦气呼呼地嘟起嘴来。
嗖的一声!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一刹那让沈元锦回想起前世那射在她身上的箭,那阵阵疼痛感仿若只在昨日。
沈元锦猛地往后一躲,抬眼一瞧,只见车壁上正插着一支箭。
“怎么回事?!”沈元锦猛地掀开帘子,刚想与车夫说话,一掀开车帘,却是亲眼瞧见那车夫被箭射中。
沈元锦瞪大双眼,不知哪里来的胆子,慌慌张张地钻出去,想着该跳车还是如何。
这马车越来越慢,渐渐地停了下来。
沈元锦提着裙子往车下走,没瞧见书画他们那辆马车,远远瞧见那边灯火通明,人头涌动,想是有什么热闹瞧。
后边那辆马车,想是被人群给拦住了。
找不着书画,沈元锦也不能坐以待毙,心里细细打算着该往哪里跑才对。
这次暗杀,沈元锦其实是记得的。
前世确实有一回暗杀,也是一样的,箭只是插在了马车的车壁上,并未伤到沈元锦分毫。
而沈元锦当时同样找不着书画他们,车夫又被杀了,慌乱之下遇上韦景焕。
那个时候,沈元锦以为是韦景焕救的她。
后来沈元锦死了,重生一回方才想明白,这一切不过是有预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