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张怀礼抹了把汗,说:“要不是你方才让我回来,那小贼怕是已经把这些都烧了。”
“看清人了吗?”陆秋书蹙眉,似乎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张怀礼摇摇头,抱胸站在那儿,紧锁着眉,回忆着方才瞧见的那个人,好一会方才说:“不过他身上有块腰牌,瞧着像是韦家的东西。”
“韦家,呵,想来也是。宋志国再厉害,也不至于把手伸到北直隶来,能在燕京城里这般放肆的,除了咱们,就只有太后了。”陆秋书神色凝重,握紧了拳,最后长出一口气,打开了宋志国的档案。
宋志国,燕京人士,读书时与现任户部左侍郎的吴庸乃是同窗,二人一同参加乡试、会试。吴庸会试一举高中,可宋志国却是落了榜,又等了三年方才有一次参加会试,顺利通过,在殿试上却表现平平,最后外派去做了个知县。
原本宋志国的仕途并不顺利,可后来不知怎地,政绩突然好看了起来,是步步高升,还做得了那太平府知府,倒是有些奇怪。
“当时与他交好的人,只有吴庸?”张怀礼摩挲着下巴尖,问。
陆秋书摇摇头,说:“不知道,也许他们那些同窗,最后也只有他二人当了官。”
“能过乡试的人不多,通过会试的更是少之又少,别说是在殿试上大放异彩了。”张怀礼点点头,倒是能接受这个说法。
“但是当时是个什么情况,还得让锦衣卫去查。”陆秋书摇摇头,觉得不能仅凭猜测便给这件事下定论。
张怀礼自是没有反对,只看着关于宋志国的记载,嘴里念叨着:“这就直接牵扯到了吴庸,你说要不要让人查查吴庸?”
“吴庸的妻子是韦太后的胞妹。”陆秋书突然说。
张怀礼素来不关心这个,宋志国的妹妹嫁了韦景焕还是因为两家实在差得有些远,方才略微惊讶。此时张怀礼听到陆秋书说那吴庸的妻子也是韦家人,倒是没有想到。
这燕京竟是一直都是这副模样,用姻亲关系将几家绑在一起,他们自己成了一条船上的人,外人一看也知道他们是一伙的。
二人在内阁待着,不知不觉便到了天亮的时候。
陆秋书还是打算回家一趟,顺道到镇远侯府去见见叶寒山。
原本陆秋书还当这个点沈元锦该是还在睡梦中的,可没想到他一进门,却是瞧见沈元锦穿戴整齐,似乎还打算出门。
“你怎的这般早。”陆秋书有些惊讶。
“二爷回来了。”沈元锦见到来人,面上一喜,吩咐丫鬟去准备热汤沐浴,又看了看他身上的衣袍,问:“这怎么都是灰,可是出什么事了?”
“昨儿夜里内阁着火了。”陆秋书提了一嘴,倒也没打算细说。
可沈元锦听了心中甚是担忧,连忙问:“怎还着火了,内阁重地,竟还能着火的。”
“是,有人溜进去放火,想把案子相关的东西一把火烧了。”陆秋书笑着说,似乎并不大在意。
“你今儿还到内阁忙去吗?”沈元锦伺候着陆秋书沐浴,嘴上问着。
“去,近来忙,你与孩子在家中可要万分小心。”陆秋书看着沈元锦,握住她的手。
沈元锦笑笑,说:“我在家中有什么好小心的,倒是你,这案子想来不是小事,你要不还是交给刑部去办吧?”
“不成,对方将此案交到我手里,想就是要我亲自插手。我怀疑刑部里边也有他们的人,这才不能将案子直接交给刑部。”陆秋书皱起眉来。
沈元锦自是听得懂,只是有些担忧对方。
见沈元锦也跟着神色凝重起来,陆秋书舒缓开眉头,叹了口气:“在家说什么公事,不说了,不说了。”
“是,在家就好好放松放松,莫要太过劳累了。”沈元锦附和着。
“你呢,方才是打算去哪?”陆秋书问。
此时陆秋书已经沐浴完了,正穿上衣袍与沈元锦一同往外走,毕了牵起对方的手,有些好奇地看着对方。
沈元锦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说:“这想着你们忙了一宿该是饿得慌,便打算带些吃食送去给你。”
“怎好叫南南这般早来给我送吃食。”陆秋书眼中带上一丝惊讶,牵着对方的手往桌边一坐,看着丫鬟端上来的吃食,问:“这是南南做的?”
“这也能看出来吗?”沈元锦愣了愣,说完耳朵尖一红,点点头。
陆秋书心里一暖,却也是心疼对方,竟是起得这般早,天才刚亮,便要做这吃食。
用完饭,陆秋书让沈元锦回去休息,自己则是到了镇远侯府门外。
“阁老,实在不巧,我家侯爷昨儿出城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