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家自己蠢的,以为自个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可以让几代人吃着这荣华富贵,一个个的愈发嚣张放肆,置国法于不顾。学生此番虽说别有目的,但左右也是为国除害。”叶寒山说。
陆秋书点点头,也没反驳,到底也算是能说服外人的一种说法。
“天色也晚了,想老师该是要回去陪陪师娘的,学生便不多叨扰了。”叶寒山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已经黑了许久的天,对陆秋书说:“天会亮的。”
陆秋书抬眼看去,突然笑出声,说:“天一直都是亮的,你没发现吗?韦家一向自作聪明,就算假皇子登基了,可这个局却是先帝爷早就布好的。韦家沾沾自喜,以为自己赢了,其实这才是她失败的开始。”
叶寒山点了点头,朝着陆秋书行了个礼,便徐徐退了出去。
而陆秋书则是在书房又坐了一会,看向桌上跳跃的烛火,不知在想什么。
卧鲤院内。
沈元锦不知道陆秋书与叶寒山二人谈了什么事情,她只知道直到她以为陆秋书今夜歇在书房,吹熄了灯准备睡下的时候,陆秋书方才回来。
“这是谈了什么,竟是去了那么久。”沈元锦见陆秋书眉眼间带着几分疲惫,不禁有些担忧
“没什么,还是上回那事。”陆秋书摇摇头,似乎有什么事不想让沈元锦知道,听着并不像只是上回那个案子。
但陆秋书不说的事,左右是朝廷的事,沈元锦觉着自己不知道也没什么关系,倒是不会多问。
“用过饭了吗。”沈元锦微微坐起身,问。
陆秋书点点头,换上寝衣躺到床上去,应道:“在书房里与寒山一同随意用了点。”
既然陆秋书都这么说了,沈元锦也没再多问,躺了回去,说:“早些睡吧,我与外祖母说好了,明日与她一同到大觉寺去。”
听说是与侯夫人一同出门去,陆秋书也没多问,只是嘱咐两句多加小心,便不再说话。
隔日一大早陆秋书便到内阁去,见了张怀礼一面,便着手让人去查郭守义案。
锦衣卫已经下到当涂县,甚至连太平府都没放过,将那太平府知府宋志国也盯得紧紧的。
至于户部,自然也是没有放过。
如今的户部尚书韦宪是韦太后的弟弟,锦衣卫更是将此人盯得紧紧的,恨不得连他几时几刻上了茅房都记载起来。
刘升如今已经入了大理寺,身为状元郎,又是陆秋书的学生,这刑部自是要给他几分面子。这刘升又是个能干的,这些年屡破奇案,于官场上倒也走得顺遂,有陆秋书提携,如今更是坐到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上。
才两年便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做到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上,这刘升倒也算是没有辜负陆秋书对他的期望。
这边陆秋书忙于内阁之事,那边沈元锦与勇毅侯夫人在大觉寺碰了个面。
“外祖母的南南长大了,瞧着更是沉稳了些。”侯夫人看起来没有从前精神,眼窝有些深陷,虽说侯府富裕,一直将人保养得好,可也耐不住岁月的侵蚀。
沈元锦挽着侯夫人的手,笑着说:“外祖母,生哥儿和华姐儿都两岁了,南南不沉稳不行呀。”
“刚还说你沉稳,如今看来还是像当年的小皮猴。”侯夫人笑呵呵地拍了拍沈元锦的手。
容兰跟在旁边,也跟着笑,说:“祖母可也瞧瞧孙女,孙女也沉稳了些。”
“你才是最皮的那个。”侯夫人笑着点了一下容兰的鼻尖。
“祖母可得好好养着身子,过些日子孙女在英国府养的花开好了,请祖母到府上去赏花。”容兰说。
“哎哟,你这小皮猴还能静下心来养花,那祖母可得好好瞧瞧。”侯夫人夸张地说着,满脸写着惊讶。
这事沈元锦先前倒是听说过,还帮容兰参谋过养什么花好,如今容兰向侯夫人提起来,她也笑着说:“这可不能落下我,到时候我把府上四个孩子一块儿带过去,也让他们见见世面,瞧瞧英国府到底多气派。”
“你可别贫,你家那座宅子,可是先帝爷赐下来的!我们那房说起来是真的不如你家那宅子呢,还不如说把我家哥儿带去你那见见世面。”容兰甩了下帕子,笑着说。
沈元锦笑笑,自也不会否认,只是笑着说:“急什么,这回我带孩子去你家,下回你把你家哥儿带来我家玩就是。”
见二人还是那般好,侯夫人自也是高兴,跟着二人一块儿笑。
拜过大觉寺,刚要上马车,却是听说前边韦家的马车挡住了路,似乎跟谁正争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