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将他推入腐烂的稻草堆中。

沈音希已经没办法冷静下来了，她看着鞭子，瞪大双眼，几近嘶吼道：“滥用私刑，逼人就范，这便是刑部吗？”

“私刑如何？”姚远章站起身子，冷笑道：“大丈夫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你……唔……”

沈音希刚要反驳，只觉右手手臂一麻，接着是剧痛传来，火辣辣地直逼入心。血痕渗透她的的衣衫，是长长一条。

而姚远章站在她不远处，握着鞭子的手依旧微颤。

“姚大人，莫大人与宋大人过来了！”一卒役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你快去看看吧！”

姚远章瞥了沈音希一眼，将鞭子扔于地上，冷声道：“我劝你最好老老实实招了。这一鞭子，当是我还陆扶风五十棍的！”

话闭，径直出了牢门。

又是空荡荡一片。

沈音希见他离开，终是撑不住双腿一软倚着墙滑倒于地。手臂上的疼痛持续传来，握着状纸的手微微发颤。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一瞬间竟想到了死。

若我死了，是不是便是死无对证，陆扶风就不会出事了？

“沈音希。”

熟悉的声音传来，真实的好像幻觉。

死前能见见他也是好的。

“沈音希！”这次的声音变得更急切了，恍似近在咫尺。

沈音希骤然睁眼，向身侧瞧去。

牢门已经开了，陆扶风站在门口，他的衣袖之上尚有昨日被她溅上的墨汁一片，眸光之中是震惊，继而流转好似心疼。

沈音希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遍，发现浑身上下皆是完好，这才松一口气。

还好，他没事。

然而还没等她一口气松到底，只觉身子一轻。

“我带你走。”

“别说话，也别怕。”陆扶风抱着她，大步往牢外走去，声音柔和的有些不真实。

是邢部大堂。

红墙红砖铺地。一男子高坐于堂前头戴帝冕，手撑着头看着下方沉默着三人，眉头紧皱。

赫然是当今圣上郁深凯！

而堂下跪着的分别是莫子琦与姚远章，还有一沈音希不认识的人。她原以为那狱卒说的宋大人是宋防吟，看样子好似来不是。

稍稍动了动，想要挣扎着从陆扶风怀里下来。毕竟这可是天子堂前，如此抱着，成何体统？

但陆扶风好似未觉，亦不顾皇帝在上，冷冷朝地上姚远章开口，是质问。

“你敢对她动刑？”

“刑法乃我邢部手段，存在了上千年。况入了我邢部便要遵守的邢部的规矩。”姚远章抬头，丝毫不惧道：“丞相犯了《官律》还从我邢部大牢里私自将犯人提出，怕是没这个道理吧！”

“肃静！”

堂前郁深凯骤然开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音希瞥着四面八方朝她而来的目光，迷糊的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又忙攥紧了陆扶风的衣裳，“先放我下来。”

是低声：“别着了姚远章的套。”

陆扶风抿了抿唇，终是没有再开口。犹豫了会儿，将她轻手放了下来。

又好似生怕她站不稳，依旧扶着她半靠在他怀里。

“既然人已经到齐了。来吧，姚远章，你先来说。”堂前郁深凯淡声开口，似是有些烦闷。

姚远章行一礼站定，好似准备了很久般，有些从容道：前些日子，家中书童发现直街有一书店，书卖的极好，是以前去想要凑个热闹。却发现卖书者有些眼熟，好似陆夫人。是以一路尾随，见她入了相府，这才确认！”

郁深凯：“沈音希，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沈音希只觉迷糊，上前，想要行礼，却是浑身发软，直直一个踉跄，得亏陆扶风眼疾手快将她拽住，否则非得跌地上不可。

强撑转身看向姚远章，声音是怒，“依你意思，入了相府的便都是相府夫人了？”

姚远章转头偏向她：“陆府之内除了夫人便没有女眷！你敢说不是你？”

沈音希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

她出入书店，向来着男装。她警惕极高，尾随只要离的近些便会警觉，是以若真监督，想必里的定会离很远。

按道理，当瞧不出她是女子才对。

再者，姚远章怎知陆府里没有女眷？

“单凭你书童片面之词，怎敢诬陷当朝丞相之妻？要是这般空口白词！我还说我见你家娘子在街头卖菜呢！”身旁的莫子琦似是忍不住，抢着开口，怒目道。

姚远章冷哼一声，“单凭书童之词，自然无用。若我还有其他证人呢？”

“那便请你的证人过来！”陆扶风淡声开口，搂着沈音希的手又紧了紧。

是门吱呀一声响起。

在见来人的瞬间，沈音希的呼吸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