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警惕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秦灼的夜间视力经过特殊训练,他比沈心凌看得更远,很快做出判断,“两米多一点,不算太深。”
“你要下去吗?”沈心凌平和地问,他们谁都不信任对方,先下去的更危险,无论是爬楼梯还是近身搏斗,沈心凌都不占一点优势。
秦灼明白这一点,也明白沈心凌暗藏的意思,如果他不先下去,沈心凌可以和他耗一晚,但如果他先下去了……
“我可以先下去。”秦灼的语气同样平和。
如果秦灼先下去,沈心凌除非放弃这个线索,否则她必然要跟着下去,这个时候已经在下面的秦灼毫无疑问是隐藏的危险。
真正的进退维谷。
沈心凌深吸一口气,她从不去赌任何人的人品,也不是说她不信任别人或者习惯性地高估低估别人,她只是单纯更信任自己而已。
“你先下去,我这身衣服不方便,麻烦你在下面扶我一下。”
秦灼没说什么,他走到入口前,轻松一跃,极快速度地消失在沈心凌视线中,下面很快传来闷闷的声音,“下来吧,我接着你。”
“安德翠丝。”沈心凌目不斜视,低声唤了一句,小巧的人偶嬉笑一声,她小心扶住梯子,一步一步往下挪,时刻注意鞋跟有没有悬空。
“嘶。”沈心凌没有料到梯子上居然有青苔,她脚底一滑,手疾眼快地抓住扶手,没有让自己摔倒。
无限流可不是偶像剧,突然打滑再被人公主抱,不是浪漫,是把命送到别人手里。
虽然口中说着要秦灼扶她一下,沈心凌实际没打算让秦灼插手,不就是穿着恨天高下楼梯吗?她怎么就不行了?
秦灼站在下面等了片刻,看见沈心凌打滑,下意识地伸出双臂去接,人没接到,只看见一张冷着的、自己跟自己生气的脸。
男人一下就笑了,他好歹是一位人民公仆,即使行事不规矩了一点,也不会眼看着人家就要摔了还跑去补一刀。
沈心凌还在小心翼翼的用脚尖探路,一双炽热的大手突然扶住她的腰,轻松将她接了下来,稳稳放在地面。
那双手一触即离,礼貌而规矩,秦灼主动走到前面,和她保持一米远的距离,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将后背暴露在沈心凌面前,坦然大方。
倒是显得我很小心眼一样。沈心凌默默地想,她的腰间还残留着男人炙热的体温,对比她自身偏低的温度,显得极具存在感,让她非常不自在。
腰还挺细,秦灼漫不经心地想,沈心凌的体重对他而言与羽毛没有区别,他单手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她托起。
地下是一条曲折又狭窄的通道,只供单人行走,但它的高度长达五米,仰起头才能看到顶部,如同行走在穹顶高耸的教堂之中,狭窄和空旷并存,非常怪异。
走过漫长的通道,入眼是灯火辉煌的大厅,人声鼎沸,刺鼻的酒精味混合着汗臭涌入鼻腔,沙哑的大笑声伴随粗鲁的玩笑话,沈心凌捂住嘴鼻,和秦灼一起隐秘在黑暗里,仔细观察大厅中来来往往的人。
“这些都是船员。”沈心凌低声说。
“嗯。”秦灼肯定她的看法,“但是有点不对劲。”
大厅里热火朝天,极具人气,但秦灼总觉得有隐隐的违和感徘徊其中,让他不能释怀,多次副本的经历告诉他,有时候直觉比推理更可靠。
“当然不对劲,那些都是死人。”沈心凌淡淡的说。
即使是醉酒后的满面红光也掩盖不了他们面孔上的青黑色和肢体间的僵硬感。
这些异常在沈心凌眼中就像红配绿那样明显,但对其他人而言,难度无异于比较两粒砂的大小,能隐约察觉到不对就已经很不容易,进一步分辨还是不要勉强自己。
邻居小姐的灵感很高,秦灼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灵感是真正的天赋,没有后天锻炼的可能性,高灵感固然容易面对危险,也更容易触及真相,这样的的人才可遇不可求,秦灼所在的特殊部门简直求贤若渴。
逆天的灵感加上诡异的0-03,这位小姐可真够特殊——够格让特殊部门把她祖宗十八代查得清清楚楚的那种特殊。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把她拐到我手下来——秦·手下没一个能用的·社畜007·黑心老板·灼,如是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