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药……她会不会也是被误杀了？”安德翠丝突然说，“不是没有可能吧？一杯茶，或者一杯酒，还记得贝丝床头的空酒杯吗？”

“两次都是误杀？”沈心凌沉吟，“反正也没有新的思路，就假定你是对的，梳理一下时间线。”

“贝丝被人误杀，贝尔发现妹妹惨死，试图隐瞒她的死亡……为什么要隐瞒？”

西莉亚对贝尔的评价是天资聪颖，善察人心，一个聪明人选择隐瞒一件事，一定是从中发现了什么。

“贝尔知道是谁误杀了贝丝？”沈心凌惊觉，“他还不合常理地替女仆处理了温莎的尸体，他知道温莎替他死了？”

在凶杀案中，知道情报最多的人，不一定是侦探，还可能是凶手。

“嗯，抛开所有已知项，只以爱德华无意夺爵为前提，在这些人中，如果要死一个人，谁会最先去死？”

“希克斯？”安德翠丝迟疑地说，“他最可能获得爵位？”

“有动机杀希克斯的只有贝尔，但如果是他动手，不可能误杀贝丝。”沈心凌摇头，“退一万步，他真的误杀了贝丝，他的下一个目标也还会是希克斯。”

“如果希克斯发现了呢？”安德翠丝反问，“他发现贝尔要杀他，所以如法炮制地给贝尔送来毒茶，误杀了温莎，这也说得通呀！”

“对，这说得通。”沈心凌点头，“但你是不是忘了，温莎死后，下一个死者，是西莉亚。”

“不是手足残杀的剧情，是养子弑母。”

对哦，安德翠丝冷静下来，最重要的是西莉亚的死因，排除爱德华，贝尔和希克斯中的一人或者全部杀死了西莉亚，她们此次的任务是找到凶手、查明原因。

“小姐，外面风大，请小心着凉。”管家轻敲了两下门，手中的托盘上放着一杯温度正好的红茶。

沈心凌的视线在红茶上一触而过，她佯装不在意地问：“怎么是红茶？我想喝点儿酒。”

“好的，小姐。”管家鞠躬，询问道，“是在酒窖开一瓶新酒，还是喝希克斯少爷昨晚送来的那瓶？”

希克斯昨晚送了酒过来？沈心凌心中一紧，面色不改地回答：“昨晚那瓶。”

见管家离去，安德翠丝从口袋里探出头，“西莉亚昨晚有喝酒吗？”

“没有，她喝的是红茶。”沈心凌肯定地说，“她根本不知道希克斯送过酒来。”

管家的动作很快，沈心凌接过酒，打发他出去。

无需品尝，尖叫的灵感清晰地告诉她，这是剧毒。

“气味有点熟悉……”沈心凌嗅了嗅浓郁的酒香，神色了然，“贝丝床头的空酒杯里曾装过这瓶酒。”

“结果，贝丝是西莉亚的替死鬼。”

她叹了口气，“希克斯最先动手，恐怕是因为西莉亚前几天和他说的继承人一事。”

被母亲溺爱着长大的孩子，原以为爵位唾手可得，母亲却最终选定他人。

贝丝为什么会喝到这杯酒，沈心凌也在对管家的旁敲侧击中得到了答案。

“贝丝暗恋希克斯，她见心上人亲自倒酒，没忍住诱惑，偷偷把自己的红茶和酒杯调换，拿回了房间。”

沈心凌手里把玩着两个杯子，一个空酒杯，一个空茶杯，茶杯的杯壁上一片光洁，酒杯的内侧刻着一行极小的字，“荣耀里维尔”。

“真讲究。”沈心凌把杯口置于鼻下，轻轻嗅闻，“现在还有酒香残留。”

“希克斯下毒弑母，误杀了贝丝，贝尔，唔，他看出了希克斯的意图？”杯口在烛光下闪耀着微光，迷离夺目。

“我想起来了，希克斯明明没有每天等西莉亚一起下楼进餐的习惯，今早却守在门口，他大概是想第一时间确认西莉亚的死活。”

西莉亚活着，贝丝却意外死亡，在她的房间中看到熟悉的酒杯的那一刹那，希克斯明白了失败的原因。

“弑母失败后，希克斯又打算以同样的方法杀了贝尔？不，他不知道爱德华的决定和西莉亚的选择，在他心里，贝尔没有威胁。”

“给温莎和贝尔送上那杯毒茶的人是谁？除了希克斯，他们之中还有一个凶手。”

只差一个线索，还有一个人没有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