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看着玖娘笑的不怀好意。

都会跟他玩心眼了，很好，好极了。

不过想到玖娘敢威胁她爹，敢收拾包袱逃跑，本身就是个胆大的姑娘。

若不是他早就安排妥当，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到哪儿去寻人呢。

他其实也不想这么逼着玖娘，但她生气的样子实在太招人喜欢了。而且若他不主动些，以玖娘的性子，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对他动心。

“放心，不会把你摔水沟里去！”

赵诚轻声，然后专心驾驶马车。

玖娘见赵诚终于不再继续说话，松了口气。

看着前方的路，偶尔有马车、驴车、骡车、牛车、行人与他们擦肩而过，匆匆一面，彼此谁也不认得谁。

她看着那条路，看不到头。

就像她即将嫁给赵诚，也是一条看不见头的路。

路上石子密布，泥泞不堪，甚是颠簸。

“玖娘！”赵诚温声。

玖娘回神，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嗯！”

“你喜欢狗吗？”

玖娘闻言，沉默良久才说道，“不喜欢！”

她不敢再喜欢。

怕养了，又被拉去卖掉，或被人吃了狗肉。还不若不养，从一开始就杜绝伤心，杜绝将来会失去。

赵诚蹙眉。

他打听来的消息，玖娘早前有一条狗，不过被骆大郎以吃太多，家里养不起拉去卖掉了。

“我倒是挺喜欢的，玖娘，你说我们以后养一只大黄狗怎么样？养两只也行，反正家里有粮食，不差它们一口吃的！”

玖娘沉默。

想起了自己的大黄。

那是娘从村子里给她抓回来的小狗，陪了她好几年。乖巧懂事又聪明，会给她叼东西，会跟她追着玩耍。

后来娘去世，狗也没了。

在她不能绝对当家做主前，她是不会再养狗了。

“我不想养！”说完背对着赵诚，身子靠在木箱上，拒绝再跟他说话。

尤其是今日经历太多，玖娘觉得有些筋疲力尽之感。

闭上眼睛，渐渐的玖娘睡了过去。

赵诚侧身，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怕自己身上臭，他还抬手嗅了嗅，没闻到臭味，才放下心来。

马车不疾不徐的前行，玖娘靠在赵诚背上，睡的并不安稳，梦里都是被人追逐，被人欺凌的场景。

她身子渐渐发抖，发出痛苦的□□声，以及轻微的哭声。

赵诚将马车停在树下，伸手轻轻把人抱在怀中，温声安抚，“不怕都过去了！”

但他知道，除非玖娘知道真相，否则这件事将会是一个梦魇，永远存在于玖娘心中。

一次次发酵，在某一个夜深人静是忽然爆发。

“……”

赵诚后悔了。

他应该想别的法子。

玖娘醒来的时候，人在赵诚怀中，马车还在继续前行。

她起身有些急，脑袋碰到赵诚的下巴，疼的她发出一声低呼，“唔！”

随即一只大手给她揉着头，揶揄的声音传来，“我被你压了一路，腿都麻了，你怕什么？”

“我，我，我……”

玖娘想说她本来是靠在箱子上睡觉的。

赵诚没有继续为难他，指着前面的茶寮说道，“前面有个茶寮，咱们下去方便一下，顺便吃些东西再赶路！”

“……”玖娘闷闷点头。

看这个天色，等回到家里，晚饭早就过了。

以骆陈氏的性子，肯定不会给她留饭。若不吃东西，今天晚上，她就得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