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元瑶变着法儿回忆自己看过的恐怖片时,谢晗的声音传了过来,“蜡烛烧完了,臣去喊音笙过来。”
元瑶弱弱地道:“我和你一起去。”
这屋子空荡荡的,万一突然出现个阿飘怎么办?
谢晗的夜视视力比她要上好很多,很快走到她身边,元瑶紧紧抓着他的一只袍袖,随他往外头去了。
音笙就宿在隔壁第二间厢房,谢晗叩门,道出来意,很快音笙提着防风灯笼出来,换好蜡烛,请他们回屋安置。
元瑶一颗心终于落定,既然谢晗说他要睡外间塌上,她便不勉强,只身去了内室。
辗转反侧良久,仍然没有丝毫睡意,她屏息凝听外间的动静,谢晗的呼吸声匀称清浅,大概已经睡着了。
其实她想找他打听白月光的事来着,但今天这个时机不太对,还是等下次吧。
一夜下来,两人相安无事,翌日,等元瑶起床洗漱时,谢晗已不在房里。
音笙端着巾栉铜盆进来,却不见那位冯尚宫的身影,元瑶随口问了句:“昨天行宫来的那位姑姑呢?怎么不见她?”
音笙禀道:“家主把冯尚宫传唤过去了,家主不许奴婢探听,奴婢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事。”
挺好,不用一大清早对着那张冰山脸,她自在许多。
南院的书斋里,冯氏毕恭毕敬向谢晗行礼,来别院之前,太后特地叮嘱过,切记不要与这位平叛的功臣起冲突,万事都顺着他些。
谢晗扫她一眼,容色漠然,“冯尚宫远道而来,辛苦了。”
“奴婢不辛苦,能得谢使君亲自接见,是奴婢的荣幸。”冯氏道,“太后娘娘疼爱元昭容,这才让奴婢来了别院,伺候元昭容平素起居。”
谢晗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冯尚宫在宫中司掌衣饰,不知还没有没其他事情是冯尚宫擅长的?有件事,想请冯尚宫帮个忙。”
冯氏听出他这是要下命令了,便道:“谢使君请讲。”
谢晗微微一笑,“别院有间屋子,许久没人清扫,想劳烦冯尚宫帮忙整理一下。”
扫间屋子而已,不是什么难事,冯氏自然应下。
“请冯尚宫在这里歇息片刻,稍后会有人领你过去。”交代完这句话,谢晗兀自离开了书斋。
冯氏寻到一张圈椅坐下,手心微微出汗,她很早之前就听说过这位节度使了,谢晗生平杀人无数,手腕极其强硬,令突厥人闻风丧胆,不敢再袭扰凉州边境。
今日见了面,才知道他的的确确是个不好惹的主。
一炷香过后,一个黑衣男子进来,年约二十上下,面相生得清俊,觑见冯氏,他立时笑着道:“您便是冯尚宫吧?我是谢使君的下属,名唤时晔,奉谢使君的命令带您过去。”
冯氏放下茶盏,起身随他往后院去了。
进到最西边那间房,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恶臭扑面而来,冯氏忙用衣袖掩住口鼻,惊讶地打量室内布局。
房里摆着木头做的刑架,还有各色各样的刑具,其中许多都是她从没见过的,地面上凝着大片干涸了的暗色血迹,还有一些其他污秽物。
冯氏颦眉,“时将军,这间屋子看起来并不像是谢使君住过的样子,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冯尚宫,这屋子是作刑房用的。”时晔取来笤帚和干布,“前几天,抓了个突厥细作,谢使君命我在这里审了一宿,屋里这痕迹还没来得清理干净呢,要辛苦冯尚宫您了。”
冯氏恍然大悟,那位是要自己一个下马威,可她既然答应下来,也只能咬牙往坑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