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晗抚上她的脸颊,指腹摩挲着细嫩的肌肤,眸子里墨色浓郁。
这个女子昳丽纤弱,,轻而易举就能摧毁。粗砺修长的手指划过雪白纤细的颈项,继而往下,挑开那略显凌乱的衣襟,意味再明显不过。
“等等!我有话要说!”元瑶瑟瑟发抖,“我想把阿欢和云珠带回来。”
谢晗剑眉微蹙,没说话,动作停了下来,元瑶赶紧抓住机会解释,“妾的妹妹和侍女还在陛下手里,如果提前回了洛京,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她们,所以妾才想留在桓城。”
只有这个理由吗?谢晗看着她,元瑶紧闭双眸,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该说的,妾都说完了,谢使君请便。”
等了会儿,也没见谢晗继续,元瑶轻轻推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道:“夜深了,妾想回内室安置。”
谢晗唇角微挑:“也是,这张塌又小又挤,远不如娘娘的雕花架子床来得舒服。”
这又是什么虎狼之词?从被他抱上塌那一刻起,元瑶知道今夜他必定不会放过自己,只是谢晗这车速未免太快了些。
见她面露惊讶之色,谢晗便反问:“娘娘以为如何?”
元瑶小声道:“妾觉得,甚好。”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内室,元瑶爬上床,主动躺到里侧,腾出一大块地方给他。
谢晗大马金刀坐在床边,她被他的影子笼罩着,犹如无法挣脱的困兽,就好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元瑶很清楚,谢晗亦非良配,他想要一个替身,她想求一个庇护,所以他们才会在这座别院重逢。
一物换一物而已,况且以她如今的处境,跟着谢晗是最好的选择。
她不知道谢晗心里在想什么,只知道自己开始犯困了,却又不敢催促谢晗,耐着性子等他,实在熬不住了,软声问道:“谢使君,可以早点歇息吗?”
闻言,他终于放下床帐,躺在了外侧,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道银河。
元瑶不确定自己要不要主动,强撑着继续等,不多时,耳畔传来清浅呼吸声,谢晗他居然睡着了?
既然金大腿先睡了,那她也不客气,元瑶翻身背对他,面朝里侧,很快进入梦乡。
帐子里光线暗沉,浮动着幽幽暗香,谢晗睁开眼,确认她熟睡后,起身套上长靴去了外间。
院子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又过半个时辰,谢晗回到内室,换了一身寝衣。
她睡得很沉,并未被这阵动静吵醒,谢晗勾起一缕长发,缠在指尖把玩。
在军中打拼多年,他自认为早已练就喜怒不形于色的沉稳性子,唯独元瑶的事,会令他动怒,甚至生出疯狂念头。
无非是不想见到她对那位陛下旧情难忘。
明明刚才她同意了,看到她眼底的惊惶后,他顿时觉得一切索然无趣,终究克制住心底欲念。之后,她解释了缘由,她想把小堂妹和侍女带回身边,不然难以再见面。
谢晗觉得,事情好像没有他想象得那样糟糕。
天光熹微时,元瑶醒了过来,身上搭着被衾,而好心帮她盖被子的男人,此刻正和她一起躺在床上。
谢晗声音微哑,“娘娘昨夜睡得如何?”
元瑶道:“还不错。”
这种盖着被子纯聊天的感觉,有点儿诡异。
想了想,她又道:“谢使君今日不用早起出门吗?”往常这个时辰,他早没了人影。
谢晗道:“今日臣没有什么要忙的事,想留在别院休沐。”
他的顶头上司渣皇帝远在淮州,管不到他,不像元瑶,每个工作时间都被主管死死盯着,连上卫生间都不敢去太久。
“谢使君近来操劳,的确应该好好休息。”元瑶浅笑着,“谢使君早膳想吃什么,妾去吩咐小厨房准备。”
经历过昨天早上的乌龙,她不放心再把自己做的黑暗料理端给谢晗吃了,万一被他嫌弃可怎么是好。
“臣无什么要求,挑娘娘喜欢的做便好。”
得到他的答复,元瑶起床洗漱,至于谢晗,他乐意在她床上睡多久,便睡多久,后天他就得动身去淮州了,接下来一两月都不会见面。
午后,元瑶去西厢房看望冯氏,她的精神头不如昨日,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像是当真病了一般。元氏去问了帮她探脉的郎中,郎中说冯氏并无大碍,喝两剂药便好了。
回洛京的话,自然是要把冯氏带上的,不知她现在的身子经不经得起车马劳顿。
元瑶正想着这事,冯氏向她行礼,“昭容娘娘请回罢,若是奴婢把身上的病气渡给昭容娘娘便不好了。”
她与冯氏本就无什么交情,便没有久留。
回到南院,谢晗正在提笔练字,他的字写得很好看,铁画银钩,笔锋苍劲有力,风骨一如其人。
元瑶默默立在门口看了会儿,直到他临完一页,搁下紫毫笔,望向跟在她身后的音笙,“怎么娘娘过来了,音笙也不知通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