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总喜欢高高在上,带着他们所认为的怜悯和施舍,在他们的掌控下,像养只狗一样,随意决定着你的一生,还沾沾自喜指望着你一直能跪在那,感谢他们的恩德。”
说到这,奚伯阳一拳捶地:“这真令人作呕。”
“我不认命,凭什么我不能修炼!我不甘心,于是我就找机会,偷偷跟着他们修炼。没想到,被我那名义上的父亲抓到了。”说到这,奚伯阳捏紧了拳头。
“我到现在还记着他当时刚看到我的眼神,一脸嫌恶。”奚伯阳努力平复着情绪:“没想到我零零散散地偷学也能引起入体,他有了一丝兴趣,便勉为其难地测了我的灵根,呵呵…”
“没想到测出我的灵根是魔灵根!在这样一个纯粹的修仙世家,还是长安界实力排名第一的蓬莱一族,对于他们来说这真是一个讽刺。没过多久,我就被软禁在了冷宫之中。”
此时眼泪已经润湿了奚伯阳的脸颊,他依旧倔强地沉住气,不让自己哭出声。
听到这里,宋棠也觉得很难过,她忍不住伏在奚伯阳胸前,轻轻抱住他小声安慰道:“一切都会过去的,你看你现在不是逃出来了嘛。”
“没用的。”奚伯阳呆望着天花板幽幽地说:“逃出来不就是从一个坑跳入另一个坑,在这命运的枷锁下,我曾经挣扎着想跳出来,现在看来就是一个笑话。”到了这个青衫阁,还不是一样。
“宋棠,谢谢你,但是你不用劝我了。这样的一个世道,我没有能力去改变它,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选择去结束自己的生命,离开这令人作呕的世界。”
感受到衣服传来湿|热的触感,奚伯阳愣了一下,宋棠怎么也哭了?
只见宋棠埋在奚伯阳的胸前,哭的稀里哗啦,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拍拍她的背安抚一下,下一秒宋棠就哭着大声说道。
“你说你过得苦,可这个世道谁不一样!每个人都在拼尽全力地活下去。”
“你看看之前废界的那些修士,能有几个活着出来,你已经很幸运了。”
“当时,我们都能一起谋划着对抗大妖期的勾吻,为什么到了这里,你就不能振作一些!”
宋棠想到这,也想起自己悲惨的过去,哭着一个劲捶着奚伯阳的胸口:“我原来过的好好的,谁知道一个车祸,莫名奇妙地卷来这个鬼地方,没过上几年好日子,又被人给拐走…”
她抽抽噎噎地说:“原本我还幻想着…自己可不可以修炼…包括我爹爹在内的所有人,都告诉我说不行…”
“本来到了那个废界…自己修炼有了一些眉目…没想到转眼…自己的灵根和丹田尽废…呜呜…”
“你有我惨嘛,你最起码还能修炼,我什么都不能…只能当一个废人…呜呜呜呜…”
“我都没想着死…呜呜…你到还想着自杀了…呜呜~你这样对得起你死去的娘吗?对得起护送你逃出冷宫的陈太监吗?还有,你那个一直崇拜向往的时大哥吗…呜~~~”
宋棠这是把穿越以来所遇到所有的不幸,一股脑地全部宣泄出来,在奚伯阳怀里哭的比他还伤心。
这…这是相互比惨吗?看到此时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的宋棠,奚伯阳说不出反驳的话,想想还是伸出手,略有些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脊背。
“好了好了,别哭了。”没想到宋棠看着年纪虽然小,还有这么多惨痛的经历,虽然有些词奚伯阳没有听明白,但是他理解宋棠的心里苦。
是啊,来这世上走一遭,谁不是在默默煎熬忍受着,有人哀怨自我抱怨,可有的人依旧咬着牙努力地活下去。
在这漆黑冰冷的暗房里,一人默默流泪,一人嚎啕大哭,两个小孩相互拥抱着,互相给对方的心灵一点支撑和温暖。
场外抽空围观的花姐,看着一旁咬着袖子不断抹眼泪的黄安,有那么几秒,感觉自己有点像一个恶人。
受这种氛围的感染,花姐想到自己以往不堪的经历,鼻尖莫名地发酸,不行,怎么能被这两个小鬼给影响。
她拿着香帕盖了盖自己的眼睛,转身离开。
临走前,花姐吩咐一旁涕泪横流的黄安:“饭食改为一天三顿,加肉。”她想了想又加上一句:“给我看好他们俩,再跑了就拿你是问。”
三天后,宋棠二人终于被放出来。重新看到屋外灿烂的阳光,二人都一脸平静,奚伯阳努力学习花姐给他安排好,如何成功地当一名头牌公子的课程,宋棠则是努力学习着如何做好一个侍女。
唯有先去适应这个世界,才能找到转机。
二人不在像之前那样浮躁,而是把逃跑的决心隐藏在平静乖顺的表象下,静静地蛰伏,等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