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萍眼前一黑，再也看不清周围的人和物。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李青雀，正坐在不远处的案边安静看着她。

“你醒了？”李青雀道，说完倒了一杯水送到了榻边递给她。

江雨萍愣愣接过杯盏，哑身道：“昭仪她”

“她走了”李青雀道，“你大病未愈，先养好身子再说。”

江雨萍喉头一片酸涩，咬了咬嘴唇努力将胸中翻涌压下，冷声问：“是那盘百花酥对吗？”神语淡然，看不出悲喜。

李青雀本以为她会大哭一场，却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将情绪控制住了，只好将原来准备安抚她的话又收了回去，点头道：“是那盘百花酥，被人下了□□。”

江雨萍只应了声“嗯”，便低头不语。

李青雀见状摇了摇头，又补充道：“李沉影今日下了朝便去查了，他不放心你，让我在这里守着。”话中的意思大致是让她宽心。

江雨萍只轻轻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李青雀无奈又道：\"你这是个什么反应，难道是在自责吗？冤有头债有主的，你该\"

“没有，”江雨萍打断他的话，抬头向他望去，“我没有在自责，我大致已经猜到是谁了。”

江雨萍顿了顿又道：\"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将她骗来吟霜苑，我也要让她惨惨这□□的滋味。\"

李青雀听脑袋一懵，不自觉咽了咽口水道：“果然是你江雨萍，李沉影尚且为了此事自责，你倒是已经开始谋划报仇了。”

江雨萍不去理会他话中的嘲讽之意，只顾自己喝了口水。

李青雀见她瞧着无碍也不再说什么，伸手示意她将杯盏交于他，好给她换水。

江雨萍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愣了一瞬，回过神后摇摇头：“您是王爷，哪里又让您照顾我的道理。”说着自己起身去倒水。

李青雀玩味地看了她一眼，也就将手收了回去，“也罢，你既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了也就没本王的事了。你且好自休息，我去处理一下老昭仪的身后事。”说完朝着门边走去。

“等等，”江雨萍从身后叫住他，低声问道，“娘娘她几时出殡？”

“出殡？”李青雀思忖片刻，恍然道，“你是说发丧吧，依着天佑的法制，先帝遗妃只用草盒子装了运去灵山，随便找个地儿一埋便是。”

“连个像样的出殡礼都没有吗？”江雨萍蹙眉道，“一个女人将她的一生都奉献给了皇家，到头来皇家只给她这个下场？”她眼神空洞看着李青雀，问出了心中所想，即使她知道这些事连李沉影都没有办法左右。

所谓礼制，就是活人缔造的将自己框住的东西。

李青雀果然被她问的怔住，半晌开口安抚道：“你也不必太介怀，人各有命。”

江雨萍忽然拉住了他的袖子，呐呐道：“你可能帮我个忙？”

她的表情十分认真，然拉着他衣袖的动作却又无比幼稚，仿佛一个拉着大人衣袖讨要玩物的孩子。这一刹让李青雀忽然有了一丝恍惚，好似不久之前，那个梦梦生病的夜里，她也是这般拉着他的袖子眼神哀求看着他。

“江雨萍，”李青雀叫了她的名字，“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哪怕让一个男人给你摘星星，也很难让他拒绝”

“”江雨萍眨了眨眼睛，尴尬松开了手。

“我不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但是”李青雀思忖道，“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我还是可以帮的。”

就像那天夜里第一次见她，他还是没能拒绝她的请求。

江雨萍抿了抿嘴唇，蹙眉道：“昭仪娘娘她天性是自由的，只是这辈子无缘过自己想要的日子。我想让她葬在灵山太阳光照最充足的地方，我想你能办到。”说完眼神希期冀望着李青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