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稍安,这还不到您暴躁的时候呢。”李沉影看了他一眼忽然扯了扯唇角,起身走上了祭台。
李青雀被他这忽如其来的笑意给看得一懵,再回过神来李沉影已经站上了祭台。他这动作一气呵成,倒是忽然间又多了几分帝王之气。
“大胆祭司,你可知罪?”方才还一脸云淡风轻的李沉影忽然就变了脸,斜着眼对祭司怒喝道。
那祭司想也没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才是一愣:“陛下臣不知何罪之有?”这祭祀上念《大佛咒》是天佑的传统,至于念几遍也是没有铭文约束的,总该不至于因为他多念了几遍就判罪吧?
他一抬头正对上李沉影阴沉的脸色和半眯的眼睛,背着太阳叫人看不清神情,无形中给人压力。
祭台下的大臣们方才正昏昏欲睡,此刻皆被这忽如其来的变故给整清醒了,都目不转睛看着李沉影。
李沉影又看了那祭司一眼,缓缓开口道:“这《大佛咒》本该是为国祈福之经书,可是你刚刚念的都是什么东西,念第三遍的时候便开始漏洞百出,到后头竟然直接将‘愿国之倾也临’念成了‘愿国将倾’,怎么大祭司以为在场的大臣耳朵都是聋的?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
那祭司一懵,他方才是稀里糊涂念错了几个地方,可这句他分明记得是没有念错的。
“怎么你还有疑惑?难道怀疑是朕耳朵不好使了?”李沉影看他满头的疑惑,忽然又开口道,“不信大可问问临江王爷和台下的大臣,总也不会我等都听错的吧。”说完看了李青雀一眼。
李青雀刚刚就看出来了,李沉影这厮摆明了碰瓷,他强忍着笑意正色道:\"没错,本王方才听得清清楚楚,祭司是念错了!\"
他起身对台下大臣拱手道:“诸位大臣都是国之栋梁,想必这么重要的疏漏也定然是听到了,只是不忍打断祭祀故才没有说,对不对?”
“对,没错,”一白胡子大臣点头道,“除了这句祭祀还有其他的疏漏,着实是对上苍的大不敬!”
这一应声立马有人开始附和,有说祭祀不尽职的,有说自己一直听的真真的,总之就是他们都听到了。
只有右相一派的官员还在云雾中,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就在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时候,右相忽然上前一步开了口。
“陛下,”右相拱手道,“臣以为祭司只是出了些许差错,容后再处置也不迟。眼下还是以大局为重,让祭司大人将《大佛咒》念完才是。”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小差错,而眼下与右相来说拖延时间等李冈的人马到来才是紧要事。
“右相不愧是天佑的好贤臣,万事皆以天佑为重,”李沉影单眉一挑,却忽然调转了话头对众人道,“祭司虽然出了错,但也是为祭祀大典费心费力,他的这份心同诸位大臣是一样的。为了以儆效尤,诸位爱卿务必一会儿回到营帐休憩时好生念两遍,也好叫上苍听见我天佑臣民的诚意。”
大臣们正被烤得冒烟,等的就是李沉影这句话,感觉大呼万岁准备离去。
右相眉头一皱,怎么也料不到李沉影居然就坡下驴赶紧大声阻拦道:“陛下,这仪式被打断是为大不敬啊!还是请祭司将剩下的《大佛咒》念完吾等再回营帐休憩吧。”
他料定李沉影是意识到了不对,借故将众人遣散。只待李沉影一开口反驳便可用堂而皇之的理由堵回去。
结果李沉影还没有开口,一直站在其身旁的元钦不出声的元钦却兀自开了口。
“陛下,右相说得有理。”元钦忽然弯腰鞠躬道,“自今个儿早上出门元钦便一直观测着天象,今日有金星贯日之象,只是太阳光华过于耀眼遮住了金星的位置。方才祭司大的差池只是一个小意外,但也不可不在意任意为之啊。”
他这一连串东西说的虽然没几个人能听明白,但是这意思倒是与右相如出一辙。
右相颇为满意看了元钦一眼,然后继续观望着李沉影的态度。
只见李沉影抬头看了看天,然后皱眉道:“天师说得话总归是有理的,只是不知道朕的爱卿们还得在这烈日下烤多久”
这话说得着实叫在场的大臣们欢喜,这不马上就有人做起了表率。
“陛下,臣为天佑鞠躬尽瘁何畏这小小烈阳,还请陛下继续仪式,稍后吾等再回营帐即可。”
“不不不,这位大人误会了,”元钦却忽然摆手道,“元钦的意思是说,今日天气极好,适合将申时的祭拜也提前到下午。”
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