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心思将话本子里的桥段拿出来说,也确实是个脑路清奇的人
众臣们也是一惊,这才意识到失态的严重性。
左相率先起身冲李冈喊道:“大皇子,国之根本在于安定,您今日这般所作所为究竟是为那般呐?若是真的准备夺皇位那可算是名不正言不顺,吾等老臣是绝不会认的!”
“对对!吾等绝不认同!”立马由官员应和道。
“都给我闭嘴!”李冈站在高处居高临下,气势却不似方才的强势,他显然是被大臣们的话给激怒了。
两边军队相持不下,只死死盯着对面,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
李沉影正盘算着如何破了这局势,却忽然看见李冈身边走出一个人。
那人雍容华贵,穿着天佑只有后宫最高位份才能穿的鎏金正红色华服,缓缓从李冈身边走出俯视着李沉影。
李沉影一愣,他有些不明白韩太后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先前内官统计出宫人员的时候他特意问过,太后只说身子抱恙,原来竟都是为了今日做准备。
他忽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面上却还是波澜不惊行礼:“原是皇额娘来了,儿臣有失远迎。”说着起身对众人道,“太后娘娘驾到怎还不行礼?”
众人早就被太后忽如其来的到来看迷了眼,一时哪里还记得什么行礼。
太后也不计较,只是瞥了一眼李沉影对群臣道:“哀家今日前来确实是有天大的要事。”说看顿了顿对李沉影道,“李沉影,你可知罪?”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天佑有规矩不得直呼圣驾大的名字,这是连当朝太后都不能逾越的规矩。
李沉影压下心中万千思绪,凌然道:“母后这说得什么话?儿臣哪里做的不好您直说便是!”
“好,好得很,”太后大笑三声然后从袖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帛布,缓缓道,“哀家这里有一份先帝亲笔的诏书,诸位大臣若是不信大可上前来看看。这上头明明白白写着若是李沉影在位期间犯下大错则众臣需扶持皇长子李冈即位。”
这一来场内皆惊,就连李青雀都怔住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早已超脱了群臣的思考,若是先前说李冈只是想起兵谋反那么名不正言不顺众臣自然不会理会,但这会儿有了先帝遗诏那事情也就不一样了。
众臣皆疑惑看着太后手上那卷诏书,却无人敢向前查证,你推我攘良久终于有一大臣站了出来。
“太后娘娘,臣愿意为诸位大臣一看此诏书之真假。”
李沉影侧身瞥了一眼,看清那人正是平日里为人刚正不与群臣为伍的王都堂。
群臣皆伏在地上默不作声,唯恐做了出头鸟成为众矢之的。由王都堂来做这个也许就要改变历史的人,或许是最合适的。
李沉影眯着眼不知在思索什么,并不给群臣答复。
李青雀看他的表情便明白了,他在害怕这诏书的内容在李沉影的心里先帝一直是器重大皇子的多,若不是李冈平行不正被先帝罚去了封地,这皇位哪里还有李沉影的事。
所以这忽如其来的诏书,也许就是先帝对李沉影的最后一丝情感
“陛下,”李青雀忽然走出人群对李沉影拱手道,“臣愿与王都堂一道前去验明诏书的真假,先帝的字迹没有人比臣更为熟悉。”说完朝着李沉影做了一个“安心”的口势。
李沉影怔怔看着他,忽然觉得一颗心落下来了,他点头道:“那便辛苦皇叔和王都堂了。”
有人从小道将李青雀二人送到了李冈和顾太后所在的高地处。底下人只能看到个大概动作,可见二人却是是在仔细看那诏书。
不多时王都堂忽然跪在了地上大声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字里行间确实是陛下的亲笔呐!”
见诏书如见陛下,底下人立马乌压压跪了一片直呼万岁。
李冈冷冷瞥了李沉影一眼,转而对王都堂道:“那不若就请王都堂将诏书代为宣读,也好叫某些人死个明白。”
李冈这话王都堂显然是不爱听的,他斜了李冈一眼接过圣旨大声宣读道:“朕宥与病痛,恐时不我与,吾儿李冈可堪大任,然年幼犯错还须磨砺。皇六子李舸有治国之才,然性情乖张,恐其出漏。他日舸任皇位若出大错,群臣可令扶皇长子冈即位,钦此。”
七月流火,烈日当空,李沉影却整个人如坠冰窖。
那个他称为父亲的男人,最后给他的评价竟然只是一句“性情乖张”,至死都这般防着他而为他的大儿子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