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审问的二人此时此刻双手被捆着,绳子的另一端在关押所隔间的铁栅栏上绑了个死结。
朱莉掏出她的匕首,在忽布的脸上轻柔地划动着,一道淡淡的血痕渗了出来。
“你真打算执拗地站在皇城那边?忽布先生。”她轻声问,“我觉得,你应该是一个明事理的人才对。”
“伪造尸体是炼金术师的专长哦。”二十三笑着补充。
要么被人就地解决,要么被那个无名氏日后算账。哪怕面临着两个必死的抉择,忽布的脸色依旧如常,“这还真是一个相当困难的决定呢。”
“你们不会杀我。”他肯定道。
“证据?”朱莉睨了他一眼
“直觉。”忽布扯出一个自认为帅气的笑容,“深居皇城的小姐可不敢杀人,而你的同伴优柔寡断。”他轻笑,“要是你们能狠心下手的话,也不至于留我到现在。”
他说得没错。狠心的人多得是办法处理怀疑的对象——甚至不用像这样以保护的名义把他们拉过来,直接哪天暗地里杀死甩锅给强盗就好了,正如他对萝丝所做一般。
“看来你很懂我嘛,”二十三他反而觉得开心,“你说的对哦,我不喜欢杀人。”
“你们的罪应当由法律制裁,而不是我。”他说道。
“你也得感谢是他接手了这件事。”朱莉收起了手中的匕首,“换做是我你们早就被人割断颈动脉放血了……虽然我没杀过人,但有必要的话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看来这不是那种寻常深闺大小姐。忽布在内心总结道,“如果我们不是现在这种状态的话,我还对你挺感兴趣的。”
二十三感觉自己额头的青筋都快跳了出来,“死到临头了还油嘴滑舌。”
朱莉点头:“谢谢欣赏,但是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说回正题,倘若我有办法保你们一命,你们怎么做?”二十三把刚才那段小插曲抛却至脑后,重新扯回话题上来。
“你说保就保?可别打什么空手套白狼的好主意。”一直旁听的组长插话。
“嘛,你们现在已经被我们逮到了,那边肯定把你们当弃卒了——最后一个可能的机会了,你们不想好好把握?”二十三问,还无奈地摊手,“我本以为你们是自我利益为上的家伙,没想到其实你们是皇城的大忠臣,算我看走了眼。”边说着边转身准备离开。
“你先说说你有什么方法?”忽布眯着眼,看向二十三。
“忘记和你们说啦,我的银级炼金术师是我十三岁那年考哒。”他语气俏皮,“你们吃的那些杂七杂八的成分我已经还原出来了,现在我手头上有解药噢。”
原来这就是二十三所说的“要用炼金术打败炼金术”的含义,压根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热血沸腾。朱莉这边才在心里嘀咕着,却又听二十三再度开口。
“除此之外,我还有办法抓到那个炼金术师——只要你们愿意配合的话。”二十三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拿出另外一瓶不明液体,“不配合的话我就只好将这瓶东西交给城主啦。”
“那是什么?”忽布与组长异口同声。
“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你们吃的那玩意的药引子而已,”二十三语气轻松,“虽然我不忍心杀人,但是交给城主的话,杀不杀就可是由他决定的事情呢。”
好一个罪恶由法律制裁。朱莉没想到二十三会说出这样的话,惊诧地看向他。
二十三看她这眼神,顿时戏精附体,故作受伤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我也是会有自己好恶的人啊。”他撩起了自己前额略显凌乱的刘海,“虽然我的原则是不干涉律法,但不代表我不可以递刀子。城主判他们死刑就死刑呗,这也合乎规矩……应该没触及你的底线吧?”
当然没有,反而正合我意。朱莉在心底里回答道。
她本以为二十三是那种怜悯众生宽恕全世界的标准圣母,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面。
“那我便告诉你们吧。”忽布深呼吸,横竖都是死,倒不如走最有可能走得通的那条道路。
他深知那人的秉性,二十三对他的推测一语中的。
那确确实实是一个极傲慢的家伙。
“我只知道他是皇城的人。这位王女的事情也是他告知于我的。”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他的身上佩着一把刀,上面镌刻了星与凤仙花的纹路。”
星与凤仙花——那是朱莉的故土,诺埃尔的专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