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哼哧哼哧转过头去,仿佛在表达抗拒。
黎正也笑道:“这小橘倒是胆子大,这追风性子烈着呢,除了大人,谁都不敢碰。”说着他伸出手去,想将林娇接过来。
季朝一手托着林娇,翻身上了马,淡声道:“无妨。”
黎正怔楞一下,倒也不尴尬,摸摸脑袋应了声。
林娇也觉得没什么,她是季朝主子,季朝是追风主子,四舍五入,她就是追风主子呀!
林娇试探的伏低身子,伸出一只爪子来碰碰追风的鬃毛。
追风喘着粗气,想要回过头来,被季朝一勒缰绳,再一夹马肚子,又直接飞奔出去。
林娇吓了一跳,忙缩回季朝怀里。半响,才敢探出头来看看。
一路上,行人瞧见锦衣卫出行,早早的就往两边躲了起来,锦衣卫一行人骑着马,竟也在京中行的飞快,林娇心里澎湃着,忽然听到旁边一声稍显稚嫩的女音。
“又是锦衣卫——”接下来的话语,被旁边一个侍女给捂了去,“我的小祖宗,这锦衣卫的话可不敢乱说。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林娇仰头看看季朝刚毅的颔线,这才想起,似乎她敢随意闹腾的锦衣卫,在世人眼里,是畏大于敬的。
林娇蹭蹭季朝的手指,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老实窝着。
季朝似有所感,低下头,将林娇捂的更严实些,夹紧了马肚子加速。
到了巴府,巴老爷子带着个弓拢着背的老管家已经等在了门口,见一行人到来,忙迎了上去。
“季大人,两位千户大人,茶已备好,大人们先进屋喝点茶?”
季朝没应声,只自顾的低头从怀里抱出林娇来,小胖橘缩成一团,已是睡得香甜,乍一接触到外面凉风,身子微动,移了移小爪子,将小脸盖得严严实实的,继续睡着。
季朝垂眸微微勾起了点笑意,将手里热乎乎,软乎乎的一团递给黎正,黎正忙伸手接着。
见林娇在黎正怀里翻了个身,但依旧睡的安稳,季朝这才淡淡的看了巴老爷子一眼,“不必了,直接去案发地。”
锦衣卫留了两人在门口,两人跟着去安置马匹,其余人皆跟着进了巴府。
巴府失窃的,是他们府上的镇店之宝,据说是巴老爷子的巅峰之作。玉质与雕刻皆为上上品,当年一出世,便在这一界引起巨大反响,也算是鼎鼎有名价值连城的了。
这样的无价之宝,巴府自是舍不得卖出,在府上库房旁单独辟出一间房来,就放着这玉雕。
林娇眼睛微微打开个缝,懒懒的待在黎正怀里听巴府管家讲这失窃的玉雕。
案发地勘察不宜人多,锦衣卫进来的便只是季朝三人,再加上一个林娇。
季朝先是环视了一圈屋子,这屋子因着专为玉雕而制,里面只在正中间有个方方正正的桌子,桌子上倒扣着个木制镂空罩子,那底下原本是放着玉雕的。
潘年挑眉:“这么小的块玉雕。”
旁边管家似乎有些不虞,被巴老爷子一眼瞪去,“你去招待着外面的锦衣卫大人。”又朝几人讪笑道:“小而精,小而精。”
确是挺小的,估摸着比林娇还要小上许多。
黎正拿起那罩子,朝林娇比划了下,林娇轻嗅一下,闻到丝清新的木香,估摸这木制罩子也是价值不菲。
屋子只有一门一窗,季朝查看了下门锁,问道:“这房间平日都是谁能打开?”
巴老爷子忙上前道:“这房间钥匙统共只有两把,鄙人一把,管家一把,平日主要是管家每次来查看打扫,鄙人只偶尔来检查一下。”
“昨日管家酉时打扫完,便锁上了门,今日一早鄙人带管家再来时,这玉雕已是不见了。”
季朝又走到窗前,这窗户用了上好的油纸覆着,且只能由内向外开。
季朝突然俯下身子,仔细查看着窗户上的木插销,黎正抱着林娇也凑了上去。
只见那木插销上有几处划痕,想来应该是贼人从外面用了刀片将其挑开所留下的。
林娇看看季朝的腰带处,那日在御史府,季朝就是用个刀片将窗户给挑开的,看来这个法子还是个通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