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无月由纪挂断电话，深呼一口气，复杂地看向身边两个孩子，神色莫名地慈爱。
神无月由纪：“哎……辛苦你们了。”
芥川兄妹：“？”
“以后也……算了，现在你们两已经被托付给我了，走吧，先带你们去买衣服。”她摸着下巴，看了眼两人身上还破烂发旧的衣服，说道。
“咳咳，太宰先生已经给过在下衣服了。”芥川龙之介淡漠地说道。
“那你就打算那一套衣服穿一辈子吗？”她瞥了少年一眼。
这孩子，怎么总是这个样子。
“况且小银也需要新衣服哦，她还是女孩子呢。”她微微笑道，靠近两人，伸出手想要牵住他们的手，“走吧。”
下一秒，黑色的凶兽自少年身后飞出，直直飞向她伸出的手。
“吧嗒”温热地血液滴落在地上，溅起几朵鲜红的血花。
神无月由纪随意地看了眼受伤的手，少年的动作很快，即使她在第一时间抽回手，也依然被划开了一道极深的口子。
“真是的，学艺术的手都是很重要的啊。”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轻声低喃了几句，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愈合。
这让她想到了她刚当老师那会儿，作为一个职场新人，也因为这群能力过强又难管理的孩子弄得到处是伤。
虽然后来这群学生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自己也从小白变成了大佬，但过去的感受依然存在于记忆中。
“我习惯了”真的是很万能但也很悲伤的一句话。
“芥川说吧，理由？”神无月由纪仿佛没有生气的样子，扬起唇角，注视着少年倔强的双眼。
“十分抱歉，在下不习惯别人的触碰，请由纪小姐小心。”芥川龙之介回答道。
“不，你是故意的。”
“不是。”
“你就是。”她几乎肯定地说道，“因为你不甘心也不服气。”
“你应该知道自己是被太宰当做干部的直属部下培养的对吧，也就是说你加入港黑的第一天，职位就已经比我这个底层人员高了不止一个阶层。”
“但是你不理解也不接受为什么身为底层人员的我能得到太宰的重视和信任，首先我称呼太宰治为太宰而不是用敬称太宰先生这件事就足够让你愤怒了。”
“刚刚那一下，比起我的手你更想要我的命，我没说错吧？”
“……”芥川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这样的说法。
“不过某些事情并不能代表一切，我就骄傲一点说，作为底层人员的我在港黑里被所有人所默认的地位并不是现在的你能抵得上的，这也是你以后要明白的事情。”
“如果我现在告诉首领我因为手受伤了而请假，那么在我不去工作的这几天里有所损失的是谁，就不归我管咯。”
“反正不会是我哦~”
“在下甘愿受罚。”芥川扭过头不再看她。
“好！我等的就是这句话。”神无月由纪一拍大腿满意地抬起了头。
“哥哥……”芥川银担忧地拉着她哥哥的袖子，目光恳求地看向神无月，“由纪小姐，哥哥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可不可以……”
“别担心银，我不会有事。”
“当然不会有事，我的惩罚对于你而言，也就比港黑酷刑难了那么一点点。”她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不甚在意地说道，“但是你必须做到，接受吗？”
“在下接受惩罚。”
“哥哥！”
“有骨气。”她眉头轻挑，同龄的十六岁少年比她高了不少，虽然是仰视着对方，却也一点不显得她处于弱势。
“我要你……
给我笑。”
“……啊？”原本还担忧中的芥川银一愣，迷茫地看了眼哥哥，又迷茫地看了眼神无月。
这个很难吗？比黑手党酷刑还要难吗？
“……”芥川龙之介沉默了，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神无月。
“都看我干什么呀，笑啊？”被两双眼睛注视着的神无月由纪显然没有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什么不对，“这就是惩罚啊，快笑嘛，开朗点，阳光点，比对面花店里的向日葵再灿烂点。”
“……”沉默。
芥川能用事实告诉他妹妹，难，很难，比挨打还要难。
“不笑是吧？行。”她恶劣地笑了笑，“[勿言]——芥川必须笑，而且不许对我使用罗生门。”
几乎是她说完的一瞬间，芥川不自觉地扬起唇角，笑得那叫一个阳光还灿烂，天真又无害。
“再高兴点？”
“……”
“再灿烂点？”
“……”
“再阳光点？”
“……”
“哎！完美！”神无月由纪自动忽视少年仿佛要杀人般的眼神，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你才十六岁，不要那么严肃啊，你看太宰，划水摸鱼偷懒打游戏样样精通，少年人，就是要阳光起嘛！”
“小银想笑就不用憋着了哦。”
“噗……”银小脸一红，默默转身背对着芥川轻笑了起来，还时不时忍不住偷偷再看一眼。
哥哥的表情，好好笑啊。
“现在，拉住我的手。”她再次将手伸向芥川，只是这次回应她的不再是凶恶的罗生门，而真的是少年有些粗糙的手。
虽然是被迫的。
“另一只手拉住你妹妹。”
芥川再次乖乖照做。
“哈哈这样就对了，走吧走吧，帮你们买衣服去咯~”
“小手拉小手不能松哦，过马路绿灯了才能一起走，小心绕开障碍物，面对别人要友好地打招呼，还有……”
神无月由纪牵着两个孩子，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
“不骄傲了，其实我就是普普通通的底层人员而已，以后你可就是我上司了哦芥川。”
“虽然我只是小虾米，但是作为经验丰富的前辈，绝对不要小看别人的能力，尤其是你的敌人，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