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花,买买买了一上午,牧杞星才意犹未尽地收了手。
她叫了肯某基的外卖,睡醒午觉后,就看到牧妈领着一男一女在看房子。
男的魁梧健壮,隔着皮衣都能看到鼓鼓的肌肉,嘴里点着烟,见牧杞星掩着口鼻连忙掐灭了。
牧妈满脸笑意地介绍房子的内部结构:“这是另一间卧室,面积大,采光好,里面还有个小阳台。”
“这个房子看着有点小,而且产权期都过了将近二十年,有点不太划算。”
一盆凉水瞬间泼灭了牧妈的满腔热情劲儿。
牧妈连忙解释:“不小了,三室一厅,四个人住妥妥有余。虽然建的时间有点长,但位于市中心,以后升值的空间也很大。”
“还是算了,楼下的环境太吵了,影响睡眠质量。”
呃,好吧。
世上没有强做的买卖。
牧妈强颜欢笑地送走两人后,坐在沙发上很是沮丧。
牧杞星麻溜地端上一杯温水,温声劝解,争做新时代贴心的小棉袄。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距离除夕就只有十天,街道上到处都有了年味。
在经历了挂在中介无人问津、降价、顾客看房不满意等等后,现在住的房子终于卖出去了。
128平米,家具齐全,卖了310万,又往牧父的卡上打了100万。
牧启辞前两天开着新买的越野车去青城协助牧父了。
车子托他朋友改装过,据说减震防弹防爆,雪地冰面沙漠里都能开得飞起。
牧杞星现在还记得牧启辞说起时得瑟炫耀又一脸‘这不算什么只是平淡无奇且枯燥的小事’的表情。
打包好的行李也都联系快递公司运往了青城。
到此,桑城的事情算是忙完了。
牧杞星和牧妈把钥匙寄出去后就坐上了前往车站的出租车。
楼下的早吃点里,小笼包热气腾腾的,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那诱人的香味,再配上一碗辣汤或加颗蛋的糁汤,能把人香得舌头都吞下去。
邻居王阿姨又开始做辣椒酱,呛味蹿满了整个廊道。
辣椒酱冒着油光,又香又下饭,牧妈还特地跟她学过,牧杞星一个人就可以吃掉一大碗。
小区旁边的小广场上,三五成群的小孩子正玩得热火朝天。
几个老人正坐在小马扎上懒洋洋地晒太阳,听广播。
今天是个难得的艳阳天。
暖黄的太阳挂在湛蓝如水洗般的天空上,驱散了前两日的阴沉与寒冷。
她在这个城市出生、成长、读书,生活了十八年,本以为还会待更长的时间。
记得小时候自己还缠着牧启辞在楼下小区的大槐树下埋了一个漂亮的玻璃瓶,后来也找不到了。
这座城市也藏着她最惨烈、最悲痛的回忆。
前世牧爸在出去找雪线虫换新型币时,遇上了一群抢劫的地痞。
末世几年,他落下了严重的呼吸系统疾病,后来又因为寒冷潮湿,患上了风湿病、关节炎、肩周炎等等疾病。
每天饥寒交迫、筋疲力尽,最终被活生生殴打致死。
牧杞星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如今以这种方式离开,不舍、难过、解脱、希望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像拧成团的乱麻,搅得她恶心头晕。
牧杞星忙打开窗玻璃,微凉的风‘呼’地吹进来。
牧杞星清醒过来。
真矫情,前世也没空在这伤春悲秋了。
她在心里轻唾了自己一声。
青城离桑城不远,坐高铁需要两个多小时。
牧爸早早等候在出站口。
看到牧妈的身影,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眼角的褶子层层叠叠,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接过牧妈手里的行李箱,嘘寒问暖;“累吗?桑城那边的事麻烦你了,等回到家好好歇会……”
絮絮叨叨了一大堆,突然想起来:“诶,星星呢?没跟你一块过来?”
“这呢!”
哦。
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
牧杞星无语地挥了挥手示意。
锦绣庭院位于正开发的新城区,前面六排是高层楼房,后面是独栋别墅区,周围环绕着两手环抱不过来的参天大树,不远处有一座小山丘。
环境清幽僻静。
这里的房子卖出去不少,可多是屯房、炒房、或正在布置中,长期居住在此的人并不多。
牧爸买的小别墅在最东边的角落里,和几天前牧杞星见到的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铁栅栏外是一排郁郁葱葱的常青绿植,叶子青翠欲滴,绿植被修剪得整整齐齐。
隔着一米宽的深沟,里面是高达四米的石头院墙。石头表面很是光滑,甚至找不到合适的施力点。
整个别墅被笼罩在巨型的钢化玻璃罩里。
玻璃罩下是一张可以随时拆除或安装的黑色防晒网,有效地阻挡了其他人窥探的视线。
穿过厚重的铁门,进入别墅内部。
左侧是养殖基地,牧爸找工人垒好了羊牛猪圈,为了更大效率的利用空间,还盖了一座两层的家禽圈。
右侧在水泥地面上铺了厚达三十公分的黄土,已经种上了各种应季的蔬菜。
院墙旁还有个小鱼塘,里面的鱼苗游得正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