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呢！”

牧启辞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只是那笑怎么看都不对味。

牧启辞比牧杞星大了六岁。

小时候，牧爸牧妈工作忙，多数时候牧杞星都是由牧启辞照顾的。

他平日里很少生气，和声细语，温润如玉，看着像清朗萧萧的君子，可自己一旦触碰到几条高压线，后果简直不敢设想。

还记得高考成绩放榜后，班里要聚会，半夜凌晨才散场。

牧杞星玩嗨了，忘了给他发消息知会一声。

牧启辞整整找了小半个桑城，差点把她手机给打爆。

在那之后，牧启辞整整十天都没有理自己。

‘好嘛，不喝就不喝，干嘛那么凶。’

牧杞星撇了撇嘴，一口气灌了一罐冰雪碧，开始专心吃烤肉。

五花肉油光闪闪，在烧烤纸上滋滋作响，散发出扑鼻诱人的脂香。

等两面考得酥黄焦脆后，撒上辣椒面，孜然粉和食盐，馋得人不自觉吞咽口水。

外面裹上嫩绿的生菜，一口咬下去，唇齿留香。

美食能给人极大的幸福感，在这样月朗星稀的除夕夜里，那些前世不好的记忆像是一阵凉风，呼地就远去了。

大年初一，不扫地，不动刀剪针。

饺子要在大年三十包好。

牧爸擦干净桌子，端来案板和擀面杖。

牧妈调了五种不同口味的馅料，分别是香菇猪肉、芹菜猪肉、萝卜猪肉、肉三鲜和大葱牛肉的。

包好后放在冰柜里，什么时候想吃直接拿出来煮。

牧爸卷起袖子，右手握住擀面杖，左手不停地旋转着面团，把饺子皮擀地飞起。

牧爸用勺子把馅料舀进面皮里，两手食指和拇指对在一起，用力一按。

一个胖嘟嘟的饺子就包好了。

牧启辞笨手笨脚的，不是露馅就是放的太少。

牧杞星看着歪歪扭扭、丑到天际的水饺，肆无忌惮地嘲笑他：“哈哈哈，爸妈，把这些单独放在一边，明天专门下给他吃。”

牧启辞摸了一手的面粉，直接掐住了她腮帮两旁的软肉。

牧杞星说不出话了。

她两颊白扑扑的，像是画上了脸谱要唱大戏。

这下被嘲笑的对象沦为她了。

牧妈还准备了一小碟的蜜糖、花生和硬币，随机把它们包在水饺里。

新年第一天，吃到它们分别意味着日子过得甜蜜蜜、健康长寿和财运滚滚。

四个人齐心协力，水饺包了一盘又一盘。

牧杞星不习惯熬夜，还没到十一点上下眼皮就像粘上了胶水，怎么都睁不开。

她头点得像小鸡啄米，手上的动作缓慢到停滞。

牧启辞不怀好意地推了她一下。

牧杞星身子歪向一边，又像不倒翁似的慢悠悠地回到原处。

“好了，你们俩都赶紧去睡吧，我和你妈在这守岁。”

牧爸把水饺放进冷冻室里，打趣道：“年纪轻轻的，还没我们老年人精力旺盛。身体素质不行啊。”

“爸，您老当益壮，我们可比不起。”

牧启辞一巴掌拍在牧杞星手臂上，直接把她从美梦中惊醒。

牧杞星腾地一下跳起来，迷迷糊糊念叨着：“啊，什么时候了？”

“都中午十一点了。”

牧杞星一激灵，自己怎么可能睡了那么久！

她左右环顾一圈。

电视里穿着红裙的女主持正说着祝福的吉祥话。

哦。

牧杞星回过神来。

她手掩住嘴打着哈欠，趿拉着毛绒绒的拖鞋爬上楼梯：“我先去睡了，爸爸妈妈哥哥晚安。”

第二天一早，牧杞星换上了红色的毛衣，胸前绣着一头圆滚滚的小熊猫，兴高采烈地拜年：“爸爸妈妈，新年快乐，红包拿来！”

牧启辞也哒哒哒地走下楼。

他穿着同款毛衣，头发软塌塌的，皮肤白皙，五官深邃，下巴搁在领子里，乖巧又精致。

牧爸放下茶杯，掏出两个红包，兄妹俩一人一个。

牧杞星又转向牧启辞，眼睛弯成两枚小月牙：“哥哥，新年快乐，红包拿来~”

牧启辞嗤笑一声，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牧杞星也不恼，依旧笑意盈盈得伸着手，为了钱她能屈能伸，一个脑瓜崩算什么！

牧启辞把红包递过来，牧杞星摸了摸厚度，笑得见牙不见眼。

“谢谢爸妈，谢谢哥哥。”

末世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斯之剑，让人不敢松懈。

牧爸每天上午给牲畜喂食，给菜园子松土，下午就沿着别墅周围巡逻，检查哪里还有漏洞。

牧妈把别墅内收拾得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