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开枪也有些顾忌。
牧杞星左右环顾了一圈,选中一块石块重重地掷了过去,补充道:“都离远点,这虫子体内的血有毒,别被溅到。”
这种进攻方式并不轻松。
石块要重,力道要大,石头缝隙处还容易有露网之鱼。
但毕竟就地取材,武器众多,适合远距离攻击。
如果在前世,牧杞星弹指间就可以全部消灭光,可现在全身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根本没有办法调动天地间的灵气。
牧杞星叹了口气,继续任劳任怨地当人工投石机。
和尚孙骈也都拿着法器各显神通。
可血蚊甲虫就像海边的砂砾,密密麻麻,死了又再补充上。
丁世纶逐渐体力不支,强忍着一口气没瘫软在地上。
道士三人脸上也都有了倦意。
“啊!救我!”
一只血蚊甲虫竟然冲破人群爬到了孙平浩的脚下。
他剧烈地嘶吼起来,慌不择路地扯过身旁的人去阻挡。
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了无穷的力量。
孟义竟被一股力量硬生生地扯得后退了几步,他脚步错乱,一个不察,小腿肚子被血蚊甲虫的口器透过防护服扎了进去。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下来。
牧杞星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掐住虫子头部使劲把它摘了下来。
“全部后撤。”
李振背着孟义和道士等掩护着众人后退了约五百米的距离。
血蚊甲虫渐渐隐没了身形。
几人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为自己的死里逃生而感到害怕和庆幸。
孙平浩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林落询正张罗着吃饭和搭帐篷,就连走路都提着脚跟,蹑手蹑脚的,似怕惊破了这压抑沉寂的气氛,又担心会再次引来血蚊甲虫的袭击。
李振也把孟义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孟义的小腿肿胀得泛着惨白,里面像有蛆虫在慢慢蠕动。
她急匆匆地跑到一边,请道长几人来救他。
风源道长蹲下身子摸了摸孟义的小腿,捋着胡须摇了摇头:“血蚊甲虫的卵就像可以分裂增殖的细菌,不到两天时间就会遍布人的血肉和筋络,吸食掉人所有的营养,直至最后成为一具干尸。如果我祖师爷还在的话,应该会有办法,只是他老人家早已仙逝了,恕贫道无能为力。”
和尚也念了声‘阿弥陀佛’。
孟义额头冷汗直冒,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挤出点笑意,露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没事,我还好。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注定要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人固有一死,zf会帮忙照顾好我的家人,我没有什么遗憾。只是遗憾没有亲眼看到黑暗过去,不过我相信光明的太平盛世一定会到来。”
牧杞星忽然间热泪盈眶。
自穿书起也有多半年了,除牧家人外,她一直都有一种游离于世的陌生感。
可现在,一条鲜活年轻的生命就要为大义,为国家、为人们消失在自己眼前。
她想起了网上一句很应景的话:“这世界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别人在为你负重前行。”
是啊,这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看似微不足道隐姓埋名的人在角落里,在平凡的岗位上,在黑暗的阴影里,在木仓林弹雨里默默无闻地坚守着,奋战着,用自己鲜红的热血筑起民族的脊梁!
末世里,有混乱的秩序,险恶的人心,更多的却是挺拔的脊背,赤诚的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