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嘉王掀了掀眼皮看了临雪渊一眼,好整以暇地等着。
“陛、陛下跟臣切磋学理呢,王爷千万别误会。”临雪渊赶紧拉过白越,笑的勉强又讨好,“是吧,陛下。”
白越当然要反驳,谁知他却发现自己说不了“不”字。
这个临雪渊,竟然暗暗施了诡计,封住他的口!
无耻!
不要脸!
白越瞪着眼珠子,着急地看看临雪渊,又着急地看看明嘉王。
临雪渊演技自然地,不着痕迹地将白越挡了一挡,然后替他表示,“您看,陛下也同意了。”
明嘉王是个聪明人,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也没有说破,只道,“原来太傅是身体力行派,想必越儿一定被教的很好。”
王爷真是话术第一高手,怎么说话就觉得不是个滋味呢!
临雪渊窘迫,他不好意思地走到一旁,想要与明嘉王打个商量,“这事当真是误会,王爷可千万千万别告诉太后。”
“不是切磋吗?”
“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明嘉王拢手,没有再表示什么。他称还有政务在身,便与白越告退了。
可到底是答应还是没答应啊!
临雪渊想要再问一问。
明嘉王只扬了扬那好看的眉头,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笑容,可足足让临雪渊心里七上八下了好几天。
当然,他也不敢直接去问那人的真意。
明嘉王是什么人,那可是人称当朝第一大毒瘤!论灵术还是羲国顶尖的高手!行为做事向来不拘章法,很少有人能了解到这人心里真正想什么,又真正要什么。
若是一个不高兴,他临雪渊肯定死得更快。
正所谓官场生存法则第一条: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临雪渊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趁着明嘉王刚回京,朝中大臣们纷纷巴结的时候,也略表心意。
不过,为官才几年,他前不久才从地方任上调回胤都,没有多少俸禄,着实囊中羞涩。手里唯独能称得上好东西的,便只有他珍藏了近五年的云鹿虎鞭酒。
听说壮阳效果特别好,本来是要趁着下次调职,贿赂天官冢宰的。
如今咬咬牙,让下人包装了一下,送去了明嘉王府,并赠了一副大字:
虎鹿同游,鞭长莫及。
临雪渊心想:同为男人,自己这么为明嘉王着想,对方一定能懂自己的心意。
谁知,对方立马退回了酒,还专门派人送来回帖道:太傅口味太重,本王无福消受。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让临雪渊顿时傻了眼。
他着实不明白明嘉王话的意思:这哪来的口味重,怎就无福消受了呢?
瞧这架势,该不会自己这送礼还送出了问题了?
又胆战心惊好几日,临雪渊找不到答案,决定暂时躺平。
忐忑归忐忑,毕竟现在对自己来说,他最大的威胁还是小皇帝本尊。
明嘉王这边容他之后再想想办法弥补一下,但白越那边却刻不容缓。
临雪渊没有放弃纠正小皇帝的念头,思来想去,语言上强硬解决不行,那就先从思想上潜移默化地改变入手。
他托同期为官的好友王含义,淘了一本名为《龙凤戏画》的册子,然后亲自送给皇帝。
那里面颠龙倒凤,翻云覆雨,画得极其生动,无不叫人看得面红耳赤。作为最基本的两性启蒙读物,实在是绝佳。
临雪渊信心满满,只等着对方开启求知的探索欲。
谁知,皇帝扫了一眼,天真道,“太傅,这画上有误。”
本着治学严谨的态度,临雪渊起了兴趣。“哪有误?”
“龙是雄的,凤也是雄的,怎地也应该是男人与男人,这人画得不对!”
临雪渊一口老血堵在胸腔差点背过去。
他开始有点理解自己的前任们,为什么那么多不得善终。
面对质疑,临雪渊也不好反驳,自己挖的坑,自己怎么也得埋上。
他面带微笑,强装平和:“龙凤是暗指帝王与帝后这样的天作之合。阴阳交合方能平衡。陛下何时见过哪朝哪代有过男后?”
这一问,的确是把小皇帝给难倒了,他思索半天,磕磕巴巴地讲,“孤史学差,着实不记得是不是有过男后。但孤愿意娶太傅,太傅可做这第一人。”
临雪渊眼前一黑。
这等赶着送死的殊荣,臣担不起。
陛下,求饶过!
临雪渊举手投降,仓皇出逃。
这皇宫简直堪比万魔窟,迟早要死在里头。
“临太傅,太后有请。”正要出宫,慈泽宫太后身边的贴身女侍枫柒将他拦下。
太、太、太后?
临雪渊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想起那日太后的嘱托,他不禁双股战栗。
“太后可有说是何事?”
“主子的意思奴婢岂能知道,只道太后催得急,让您赶紧过去呢。”
临雪渊预感不妙,瞧枫柒的架势,他也着实找不到什么借口开溜,只能跟着往慈泽宫去了。
谁能料到他还没踏进殿门,就在门口与明嘉王撞见。
临雪渊自上次送酒的事,就很在意明嘉王,这会儿瞧见自然要主动招呼一下,顺便打听一下里面的情况,“难得见到王爷进宫,可是太后有什么要事?”
“是有要事。”明嘉王上下打量了一下临雪渊,微微倾斜了一下他那好看的头颅,似极其惋惜地叹息,“诶,此事不便多说。太傅,好自为之。”
然后便如清风一般从临雪渊身边走过。
待人走了好远,枫柒唤临雪渊,他才回过神来。
他刚才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