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吃早膳边看着窗外怒放的桃花,江映月笑眯了眼,过几日要找留春学做桃花糕。
正想着,江映月听到外面传来了裴令慧的声音,江映月叹口气,就知道躲不掉她。
裴令慧是晋州首富裴泾嫡女,比她大两岁,上头有三个嫡亲哥哥和一个庶姐,只要她恪守本分,这辈子自然衣食无忧,只可惜……
“喂,江映月,听说你家要来个俊美少年?”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裴令慧娇叱一声,显然早已得知齐延今日便要到来的消息。
江映月放下筷子,理了理石榴裙,“慧姐姐就是为此事来的吧。”
裴令慧眼睛骨碌碌的转,哥哥说了,若是她能与齐延有一段青梅竹马的缘分,日后齐延娶妻,以她的姿容相貌,齐延不选她选谁?
裴令慧轻咳一声,掩饰道:“我二哥告诉我的,说今日你家里有贵客,我来凑个热闹。”
江映月点点头:“确实有贵客,慧姐姐要不要留下来见见?”
“好啊好啊,”裴令慧忙不迭点头,“你快点吃。”
江映月被她有意无意的看着,很快便吃不下饭,囫囵喝了几口碧粳粥,便说饱了。
不多时,江映月与裴令慧一同来到府门前,惊奇的看见父亲正抱着弟弟玩闹,她连忙提着裙子跑过去。
“阿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江映月眼睛亮晶晶的,重生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阿爹呢。
江元青摸摸大女儿的头,柔声道:“昨日亥时回来的,怕吵着你们睡觉,便没告诉你们。”
江映月点点头,悄悄瞪了江明琮一眼,这么大了还躲在阿爹怀里撒娇,不害臊!江明琮做了个鬼脸,扭头不理姐姐了。
静静站在一旁的江映云羡慕的看着两姐弟,又小心的看了一眼不知在皱眉思索何事的秦氏,她从来不敢主动和阿爹撒娇,她没有父亲的疼爱不要紧,只要母亲能放过姨娘便好。
秦氏在琢磨信国公府,说起来信国公府与她的娘家景宁侯府倒是有一层血缘在的,不过不深,不然皇上也不会放任他们两家做大,如今秦齐两家,一个是国公府,一个是侯府,若是不细心去寻蛛丝马迹,或许根本不会有人知道。
信国公府坐镇的那位平乐大长公主就是想到此等渊源,才让齐延来的吧,不过他来做什么呢?秦氏毫无头绪。
磨磨蹭蹭走在最后的裴令慧冷笑,江映云啊江映云,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她暗中挑拨了那么久,江映云还和江映月同仇敌忾,不识好人心。
她扶了扶为了见贵客特意簪上的点翠百合簪,冷哼一声。瞧瞧这两个寒酸的官家女子,连个钗环也不戴,不过也衬得她更加耀眼了,裴令慧得意的想道。
太阳穿透云层之时,一辆极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江府,江元青连忙抚衣肃容,亲自撩开帘子,等着马车里的少年出来。
江映月自然知道齐延素有美名,又见过他的好相貌,只是他从马车里出来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墨发玉冠,剑眉星目,穿一身劲装,右手不着痕迹地按在腰间的佩剑上,姿态闲适,从身量来看,完全不像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少年。
说来好笑,她前世竟因为一柄佩剑,觉得齐延模样可怖。如今没了对长剑的恐惧,再来看如今只有十二岁的齐延,更是说不出的风流俊俏,比二十岁的他多了几分少年意气。
眼前的身影和二十岁的齐延重叠在一起,江映月眼里忽然不受控制的涌出泪花,衬得那双似水洗过的眸子愈发黑亮。
她这是怎么了?江映月摸了摸脸颊,做贼似的看了看阿爹阿娘,幸好他们都忙着招待齐延,没有人注意到,不然可真是太丢人了。
齐延向江父江母行礼,起身时环顾四周,扬了扬眉,别人见了他都在笑,怎么这个杏眼姑娘见了他却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来不及多想,江元青已经把他迎进了府内,经过杏眼姑娘时,齐延瞥了一眼,却见她的脸上已经重新挂起了笑容,比另外两个姑娘多了一丝熟稔。
熟稔?他似乎从未见过他。
正想着,众人便一齐来到了厅堂,江元青让齐延上座,转头介绍家里的人。
“这是拙荆秦氏。”已过而立之年的江元青捋着胡须笑道,他最为得意的便是他的美髯。
“按理说该唤您一声姑母的。”齐延双目清亮,起身行了大礼,“姑母安康。”
“难为你还记得这些,是大长公主说的吧?她老人家身体如何?”秦氏受了这一礼,不禁喜道。
齐延低头,看不清表情,沉声道:“祖母很好。”
秦氏蹙眉,心知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点点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