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江映月一边听雪青说阿爹阿娘对琮儿的处置,一边动手做起了如意糕。
江明琮在祠堂跪了两个时辰,这个惩罚也算是小惩大诫了,不过对于从未受过苦的弟弟来说,也算是很严厉的惩罚了。
跪完祠堂,阿娘又关了他禁闭,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许出来,想来琮儿应该可以长些记性。
江映月想起昨日裴令慧也帮了忙,便打算亲自去拜访她,衣裳都换好了,荼白却拦住了她。
“小姐,夫人已经派人送了礼,小姐就不必去了。”荼白思虑周全,江映月也没反对,转而把做好的如意糕分了两份送过去给裴令慧姐妹俩。
脚步一转,江映月带着亲手做的如意糕来到了灵竹苑。
段晨和江映月早已熟稔,点点头便算打过招呼了。段晨正犹豫要不要告诉她今日齐延有些怪,江映月却已经径直去了正厅了。
段晨挠挠头,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齐延正躲在竹林里看书,至于看下去了几个字,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听闻江映月已经来了灵竹苑的消息,他手一抖,恨不得拔腿就跑。
许是觉得自己有些怂,齐延深吸一口气,怕什么,他梦见的又不是她,只是有几分像而已,想到此处,齐延便昂首阔步去了正厅。
江映月正仰头欣赏墙上的字画,听见脚步声,连忙转过头,灿烂一笑。
齐延呆呆的望着她,不由得想起梦里那个姑娘。
江映月有些奇怪,齐延今日像丢了魂儿似的,便走过去伸手摸他的额头,过了一会儿不禁纳闷道:“不烫啊。”
齐延忽然反应过来,惊得甩开了她的手,额头上似乎像火烧一样,烫的他无所遁形,江映月错愕的看着他。
齐延不敢看她的眼睛,对着那双纯净的杏眼,看一眼,心里的罪孽便多一分,慌乱道:“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月儿先回去吧。”
江映月站了半晌,点点头,把如意糕放下,一言不发的走了。
齐延呆呆的站了一会儿,有些懊悔,他怎么能对像妹妹一样的月儿生出那等龌龊心思。
段晨比齐延年长几岁,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便有了些猜测,平常齐延也会和他多说些话,便随意问了几句。
齐延没吭声,但想到自己的褥子,再看看挺拔如松的段晨,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段晨比他大三岁,这些男人的事,他应该清楚,就故作镇定地说了出来。
江映月回到惜桃苑,还有些茫然,齐延突然对她冷淡起来,难道他发现她重生了?
想了想,又摇摇头,她自认表现得还不错,举止也没什么异常,偶尔说错话也能圆过去。
可是昨日射粉团,她失神许久,不知齐延有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江映月不想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想的明白,她又不是齐延肚子里的蛔虫,管他做什么!江映月恨恨的想道。
不过她也确实有事要做,过几日她和齐延便要去京城了,几个丫鬟都在忙活,她也得去清点行李了。
如此忙了几日,江映月也没有遇见过齐延,不知是齐延在躲着她,还是真的没有缘分遇到。
齐延倒是真的在躲她,他怕自己又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就一直待在灵竹院,闲暇时看书写字,射箭舞剑,也算自在。
“明日便要走了,月儿,你真的想好了吗?”秦氏不放心,踏着月色来到了惜桃苑。
江映月趴在母亲怀里,失笑道:“阿娘,你放心吧,女儿会照顾好自己的。”她知道,阿娘最担心的是她的安危,其他的倒不重要,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齐哥哥也会照顾我。”
“你可想好带谁走了吗?”秦氏看着愈发娇艳的女儿,有些不舍。
“想好了,只带雪青和荼白,还有一个厨娘留春,我们四人也能做个伴。”
秦氏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荷包,“这是我贴补你的,到了京城别委屈自己,你是景宁侯侯府嫡女的女儿,也得给阿娘挣个面子。”
江映月自然明白阿娘的良苦用心,知道阿娘怕她不收,于是展颜一笑:“那女儿便收下了,”说着便低头打开了荷包,“我得先看看里面有多少银子,要是少了,我还要跟阿娘急呢!”
秦氏失笑,伸手捏了捏女儿的小脸:“真是个小财迷!不过若是日后你嫁了人,阿娘就不担心你不能主持中馈了。”
虽然前世已经嫁过人了,江映月还是羞红了脸,娇嗔一声:“阿娘,你说什么呢!”
“好好好,阿娘不跟你闹,你早些歇息,这十几日可有罪受了。”秦氏不舍的摸摸女儿的头发,起身出去了。
雪青和荼白两个丫鬟见夫人走了,连忙进来服侍她梳洗,江映月摇摇头:“先不急,咱们说会儿话。”
荼白和雪青对视一眼,一齐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恭敬地站在一旁。
“明日便要走了,你们可有和家里说?”她们俩都是家生子,未必能受得了两地分离之苦,所以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