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欢迎表妹,表妹万福!”宝儿又开始了每日的欢迎仪式。
“怎么过去这么久,你还是只会说这一句话呢。”江映月一手托腮,一手戳戳宝儿的小脑袋,“真笨。”
“小姐,裴二小姐邀您去府上一聚。”荼白挑开帘子,探头进来。
“我知道了,去换身衣裳吧。”江映月没再说话,转身去了内室。
这四年和前世一样,平乐大长公主还是没能撑过那个冬天,撒手去了,开春齐延便跟着他大哥齐征去了军营,偌大的信国公府像个空壳子一般,仆妇下人也都遣散了,看起来愈发荒凉。
阿爹也和前世一样,升了京官,举家搬到了京城,裴家在第二年也来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这次裴令慧邀她去府中,想必就是说皇上选秀一事,皇上如今二十岁,后宫却只有四五位佳丽,选秀也算是迫在眉睫了。
雪青一丝不苟的服侍江映月穿衣服,心里却暗暗羡慕自家小姐,小姐越来越美了,若把以前的她比作是莹润柔和的珍珠,现在便是璀璨耀眼的红宝石,愈发光彩夺人。
只是奇怪的是,小姐都十三岁了,还是没有来葵水,雪青略有些忧愁的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不一会儿,一个俏丽的少女便出现在铜镜里。
江映月在铜镜前转了两圈,满意的点点头,坐上马车去了裴府。
裴府和江府离得并不算太远,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江映月下了马车,直奔裴令慧的闺房,只是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见裴令思,有些意外的冲她点点头,落座了。
裴令思如今双八年华,出落得亭亭玉立,身段窈窕,瞧着甚是妩媚,眼角眉梢俱是风情。
可惜裴令思只是一个庶女,也没参加过几次宴会,是以许多人都不知道裴府还有个这般水灵的娇花,不然求亲之人肯定踏破门槛了。
江映月长叹一声,裴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不知啊。
“江映月,你来的还挺早。”裴令慧进了花厅,像没骨头一样直接歪在榻上。
“那当然了,能看见思姐姐,我肯定马不停蹄的来了。”江映月也毫不相让,呛了她一句。
“我不跟你扯,今天叫你来是有正事的。”裴令慧这次没接茬,转而说起了选秀的事。
江映月和裴令思默默听着,都没说话。
不管她插不插手,裴令思都是肯定要去的,所以江映月只低头品茶,而裴令思在家里没什么地位,自古嫡女便压庶女一头,于是这场谈话就成了裴令慧的独角戏。
“明日就要报上名字了,姐姐去吧,这可是妹妹我给你的机会。”裴令慧说了一大通,最后居然连姐姐都叫上了。
“妹妹放心,姐姐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裴令思低头,声音里多了一丝坚定,又补了句,“姐姐一定会光耀门楣,为裴家争光。”
裴令慧听了之后哈哈大笑,显然没当一回事:“得了吧你,别给咱们裴家拖后腿,我就谢天谢地了。”
江映月有些同情的看着裴令慧,这个傻大姐,以后你还要抱你姐姐大腿呢。
余光瞥见裴令思已经走出了花厅,江映月连忙提着裙子追了上去,把一个小巧的平安符放在她手上,“入了宫可能就见不上了,这是我的心意,思姐姐收好。”
裴令思看她一眼,点点头,攥着平安符走远了。
“哼,裴令思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分,才得了你的青眼。”裴令思也出来了,瞧见这一幕,不无讽刺的说道。
“若是我得了她的青眼才好。”江映月淡淡道,“没事了吧?没事我就回去了。”
“好像没事了,”裴令慧挠挠头,看着江映月走远,“不过我总觉得忘了点什么。”
暗处有个人走出来,眼窝深陷,形容憔悴,他摸着下巴问裴令慧,“那是谁啊,看着还挺眼熟。”
裴令慧看他一眼,气不打一处来:“二哥,你不去管铺子,又跑回家做什么!”
裴令风笑道,“我这不是回来歇歇脚吗,妹妹怎么动这么大气,你还没告诉我那是谁呢。”
裴令风又回想了一下那盈盈一握的小腰,心里痒起来,没想到她看着年纪不大,腰倒是挺细,愈发坐不住了,“你不说就算了,我亲自去问她。”
裴令慧连忙挡在他身前,冷声道:“出去玩你那些脏的臭的去,别以为这里是晋州,什么人都能沾染。”
裴令风被妹妹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许久才道:“我不问了便是,你看看你这副泼妇样,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似的。”说完便哼着艳曲儿走远了。
江映月说得对,她再不让爹爹管教她这三个哥哥,他们迟早会给裴家惹出祸事,裴令慧握紧拳头,看向二哥离开的方向。
江映月回到家中,荼白便送上了信,本以为是外祖母邀她再去侯府多住几日,便随意的拆开看了起来,刚看一眼便坐不住了,这居然是齐延的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