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一看,才发现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来一堆雪,趁他不注意塞进了脖子里。
温星澄做完坏事,赶忙跑远了。此时看到傅凛吃瘪的样子,手扶在膝盖上笑个不停。
餐厅正在熹城一家高端商场里,此时商场外圣诞树、圣诞老人,还有各色霓虹交织着,恰巧一大波人流从温星澄身边涌过,她在人潮中抬眸嘻笑,就像是电影里被拉长的慢镜头一样,旁边人潮拥挤,唯独她一个人站在原地,一双眼睛里溢出星光。
傅凛的心猛烈地被撞击了一下,他停在原地,隔着几米的空地,穿过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她对视着,也一起笑着。
星光掉落在他们身上。
夜晚凉的发烫。
傅凛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快走。”
她的手指刚刚摸过雪,指尖冰凉,傅凛把她的手放到大衣的口袋里。
温星澄讶然,挣扎着想要把手抽出,傅凛却握得更紧:“别动,先暖一暖,不然又起冻疮了。”
星澄的手就被他握着,两人一起走向停车的地方。
晚上温星澄和姑姑躺在床上,姑姑早已入眠,呼噜声飘在寂静的夜里。
星澄却怎么也睡不着。
傅凛送的那条项链,被她藏在了书包里不敢拿出来,不敢让姑姑看见。
屋外雪停了,隔着窗帘,隐隐看到屋外一片白茫茫。
熹城几年不下雪,下次竟然如此盛大。
那天晚上,星澄就在怦怦的心跳声中,抵不住袭来的困意,渐渐入眠。
……
……
john清点了下人数,全部都来齐了,大家继续往上爬。
越往上人越少,许多游客的目的地是坛恩寺,到了坛恩寺后,就不再继续往上爬了。
而越往上,山间的风景却越好,空气更加清新。
休息了一番,大部分人明显又恢复了精神,活跃了起来。
而傅凛,还在思考温星澄刚刚说的“掉进金山里被金元宝砸死”的愿望。
他犹豫着开口:“温星澄,你缺钱吗?”
“嗯?”
“为什么温阿姨后来不在我们家工作了?”
“难道我姑姑得在你家干一辈子吗?”
傅凛有些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阿姨当时突然辞职了,我们一家人都挺惊讶的。那现在是你一个人养温阿姨和你吗?”
温星澄不想让傅凛知道太多自己的事情,搪塞道:“嗯。”
傅凛想着温星澄明明在上大学,还得自己交学费,养姑姑,怪不得得兼职去拍广告,小姑娘年纪还小,接触的人少,难免走一些弯路。
傅凛一时竟然也不怪她出入那些声色场所,和那些有钱的男人在一起,反而还有些心疼。
“温星澄,你缺钱的话,来找我就行,好歹我看着你长大的,别去找别的男人,你还小。”
温星澄:“……”
她想起重逢后傅凛对自己说的话,知道自己现在在傅凛心中,一定成了一个拜金虚荣四处钓凯子的女人了。
她不屑的勾唇笑笑,傅凛对她讲话,永远站在上位者的姿态,刚刚说的话,可能真心实意地在为她好,但她不喜欢这种语态。
也不怪傅凛会这么想,自己在他心中,一直是这样一个人。
星澄总觉得,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自己在傅凛面前,总会被一种叫做“自尊”的东西,紧紧纠缠着。
她很讨厌自己这种状态,因为你越是在意一件东西,说明你曾经缺这种东西。
背上的人没有说话,傅凛以为她是难为情。
他其实很想知道,温星澄这几年都发生了什么。
忽然傅凛说:“温星澄,我去了非洲。”
星澄久久没有说话,久到傅凛以为她没有听到,想要再重复一遍时,温星澄才“哦”了一声。
不咸不淡。
他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当初两人约好一起去非洲。
去非洲看荧光绿的海水,去东非大草原上看动物迁徙,看珍奇的鸟类和植物,去猴面包树大道上看日落。
傅凛一个人去了非洲,他去看了那些曾经幻想中的风景。
中途还遇到危险,当地暴乱,险里求生。
当时傅凛想的,幸好星澄没有来。
温星澄在傅凛的背上,回想着大二那会,其实她也去了非洲。
只不过不是一个人,而是和学校的青年志愿者社团,去肯尼亚当义工,致力于中非两地野生动物的保护。他们还深入了保护区营地,和野生动物共舞。
在博莱机场挑选纪念品时,星澄拿起一个造型奇特的布袋,忽然想起她曾经和傅凛的约定,要一起来非洲。
他们两个人对非洲有着共同的热爱,天空湛蓝,色泽浓郁,野生动物成群,那是一片神秘、自由的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