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毛茸茸简直太快乐了,她很早就想撸了!
狼崽子猛地往后跳了一下,一脸不可置信,肉呼呼的大爪子狠狠地在自己的耳朵上蹭了两下,死盯着印忆柳。
这是一只妖兽,她一定是什么怪物变得!
摸到了心心念念的耳朵,印忆柳的心情好了很多,用奶乎乎的声音哼着小曲,一摇一晃的往外头走去,黑狼迟疑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酒店的道路两旁本来是各种形状优雅的路灯,可惜断电以后就成了摆设,外头一片昏暗什么也看不清。
黑狼看着印忆柳皱着小脸鬼鬼祟祟地往一处走,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还是十分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印忆柳从空间拿出了一顶大一点的贝雷帽,罩在了自己的头上遮住一对显眼的耳朵,想了想又拿出了一些食物和消毒的酒精,往白天来的方向走。
她的脑海中一直萦绕着白天那个小孩儿的脸,他脸上被虫子叮咬的疮口再不处理,很容易感染身亡。
她也不想乱发好心,可是那双眼睛令她实在不忍心。
到了那边的帐篷口,她被压在贝雷帽下的耳朵隐隐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动静。
她拍了拍小狼的脊背,肉乎乎的指头放在唇边“嘘”了一声,猫着身子凑近了帐篷,里面的声音大了许多,也更清晰了。
“给脸不要脸!就你那个孩子养了也白费!”
伴随着哭声,印忆柳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不耐烦地催促道:“动作快点,扫兴。”
她总觉得这声音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忍不住凑近了去看,只见到帐篷口一明一灭的烟头火星,借着这微弱的火光她看清了男人的面孔。
男人身后上的衬衫大敞着,在帐篷口点着烟慢悠悠地抽。
这人分明就是白天跟在那个鬓角发白的中年人身边、对小狼有企图还口出狂言的男人,他懒洋洋的晃了晃脖子,时不时往帐篷里看一眼。
帐篷里女人的哭声已经哑了,印忆柳的拳头忍不住握紧,她死死咬紧牙关,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黑狼的背道:“小黑,你帮我个忙吧。”
黑狼有些不耐烦,它不明白这只肥兔子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但是看着她满脸哀求,一双圆滚滚的鹿眼迸发出灼目的火光,还是烦躁地晃了晃了尾巴,猛地窜了出去。
算了,反正这个男人白天也招惹过它,就当是为自己除一个烦人的臭虫了。
它动作很快,猛然扑到了点烟的青年男人身边时,他才发现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当即面色巨变抬手抵挡。
黑狼的牙齿狠狠地咬断了男人的胳膊,疼的男人哀嚎一声,双腿直接变化成袋鼠的腿部,异常强劲狠狠揣在了小狼的腹部,直接把自己的手臂扯断,头也不回往后头跑去。
黑狼防不设防被狠狠踹在了肚子上,这男人的返祖进化属于袋鼠类,恰巧足上力道又是最强的,顿时惹毛了狼崽子,死死地追着逃跑的方向。
屋里的人慌慌张张起身,“怎么回事?!”
男人刚刚提着裤子慌忙出来查看情况,几柄极为锋利的刀刃就狠狠插入了他的腹中。
他满脸惊恐,低头一看看到了一个只在他大腿处那么高的小女孩儿,大晚上穿着一袭白裙,小脸精致可爱,可是她的小手却狠狠捅进了自己的腹中。
帐篷里的女人先是惊恐的叫了一声,看清缓缓滑落的男人后,渐渐收了声,瘫坐在地上。
她衣衫不整,脸上被打的肿胀,满眼的茫然。
印忆柳忍不住别开眼睛,从空间拿出了干净的衣服放在她身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孩子呢?”
女人身子猛地一颤,慢慢捂住了自己的脸哭了起来,从小声啜泣到崩溃大哭。
原这女人的丈夫本是进化人,可在一次外出搜寻物资的途中死亡,基地里的人补偿了她和孩子几斤肉和一些大米,把他们从给进化人家属安排的房间赶了出来。
她丈夫临死之前托付队友帮忙照顾妻子孩子,可这群人渣就“照顾”地起了龌龊心思,三番两次到他们娘俩跟前暗示明示,后来干脆直接放话要想在基地待着就乖乖的认命。
用丈夫的命换来的吃的越来越少,孩子越来越瘦,她一个弱女子实在没办法,每天被这些所谓的丈夫的“兄弟”关照,精神越来越崩溃,最后只能咬着牙从了。
她只当自己忍辱偷生,把孩子在这末世中拉扯大,换一口饭吃。
可是两天之前,她的小宝不知道被什么虫子叮了一口,当晚就落了浓,伤口肿的老,她心里慌自己找了针用火挑了,可第二天疮口更大了。
她心里害怕,想让丈夫的队友给她一些积分,去基地开的诊所要一些药品和消毒水。
可这些人百般推脱怎么都不愿意给,最后实在被缠的不耐烦了,提了过分条件,为了孩子她咬咬牙答应了。
谁知晚上小宝开始发烧,烧的直哭说瞎话,脸上的疮口也不断溃烂,她几近崩溃祈求着这些人先让她把孩子送到医院。
那青年男人只是捂着鼻子皱着眉说“没救了”,就让人把孩子送到了基地等死的停尸房。
印忆柳听得牙齿咬得死死的,末世女人孩子又成了最为莫等最没有权利决定命运了,如果是进化人还好,普通人更没有活路。
这一路走来,她看到了动植物的进化,也看到了人类的身体上的退化和人性上的退化,一直坚持着末世和自己无关的理念也隐隐有了动摇。
她真的不能在这末世做些什么么?
破除阴霾真的就只是书中主角的任务么?
她抿着唇,把一些药物和吃食放在了帐篷的门边,转身往外头走。
半空中明月已经高高悬挂,大片的银辉洒在地上,曾经象征着财富和奢华的酒店如今成了避难所,无数挣扎求生的人类蜗居在此,奢求着不知有没有阳光的明天。
印忆柳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往黑狼追逐的方向跑去,她速度很快,小脸上根本就没有小姑娘的天真,反而眼眸发亮一脸严肃。
此时青年男人浑身上下被黑狼撕的没有一块好肉,他手臂断了一只,腹部被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腿杆颤抖着不断颤抖。
他身后是一片人工湖,如今湖里的金鱼已经变异成鱼怪,闻到血腥味不断在岸边的浅水区扑腾着。
小狼听到身后逐渐放缓的步子,没有回头继续咧着血森森的嘴巴,不断逼近浑身是血的男人。
早上还意气风发把主意打到了黑狼身上的男人此时内心又惊恐又懊恼,他以为小狼是因为白天的事情被指派来报仇,他看了看前头不断逼近的狼崽子,身后湖里虎视眈眈的鱼怪,一咬牙跃进湖水。
等待许久的变异金鱼一窝蜂扑了上去撕咬着男人的血肉,湖中鲜血翻滚惨叫连连。
印忆柳手上的血液已经干涸,她缓缓走到了黑狼的身边,看着湖里的动静渐渐平息,深红不断散开,微微闭上眼转头道:“走吧。”
她手中沾满了鲜血,但她并不后悔。
如果末世之中人人都把普通同胞的生命看做废草,才是世界真正崩塌的时候,她此时此刻才开始真正回忆书中穿插的、关于末世起源和探寻的蛛丝马迹。
等一人一狼走了许久,湖中忽然“哗啦”一声,一个被啃食地血肉模糊的人钻出了水面,一脸怨恨的盯着印忆柳和黑狼消失的方向。
他要撑住,去告诉刘猛一定要杀了这群人!
正当男人强忍着浑身的痛苦掰开了死死咬着他血肉的鱼嘴,准备上岸时,忽然感觉不太对劲。
他猛然抬头,被啃食地血迹斑斑的脸对上了一支黑洞洞的枪管,月光之下一个面容英俊的男人用枪管冷冷指着他的脑袋,可这人明明白天还坐着轮椅!
他还来不及说话,只能一声闷响,脑门顿时被开了一个洞,红白浆水顺着脸颊流淌,身子重新倒入湖中。
这次,他再也起不来了。
湖水之中再次起了小小的涟漪,很快归于平静。
靳炀把消音枪收好,轻轻叹了口气。
他没想到小家伙变成人以后这么小,小的让他心里发软,还是小姑娘。
想到印忆柳光着的脚和单薄的裙子,他又陷入了担忧,这么小的孩子穿的这么单薄真的没事么?
靳炀远远望了望印忆柳消失的方向,身形又隐入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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