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印忆柳在海面上苏醒过来时,便发现自己已经被当成囚犯一样圈了起来,周围是宽广的大海。
她就像一个浮萍一般,被一个巨大的气泡圈在空间之内,强制性地和这群危险分子堕落者在一个空间,躲都没发躲,逃也无处可逃。
不多时,她便感觉从后颈处为中心,一种剧烈的疼痛和灼烧感火辣辣地刺痛着她全身,哪怕有微风吹过她的皮肤,她都会觉得剧痛无比。
紧接着,她的脖子上被一条又一条的蚯蚓一般的经脉爬上了脸颊,整个人痛到蜷缩在气泡中的一小块地方。
她终于知道那些异种人在那个玻璃罐子里为什么那么痛苦了,因为这种痛是从身体的深处一直蔓延到每一个角落每一寸肌肤,让人想躲都没有办法。
在半醒半梦之间,她偶尔能看到武威戎蹲在她的身边说着什么,似乎在记录自己身体的变化。
但她已经疼到头皮都在发麻,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不由得颤抖,两眼发昏身子提不起一丁点力气。
有时候是那个黑衣女人往她的嘴里塞一些吃的,有的时候是梵天,只有在梵天照顾她的时候,她才能在轻柔的动作中感觉到一丝丝安抚。
等逐渐看到陆地的时候,武威戎皱着眉看着在气泡中缩成一团的女人。
是的,如果说在这几天的海上漂泊旅程中,身体中镶嵌着一枚源石碎片的印忆柳有什么肉眼可见的变化,那可能就是她的体型。
原先的印忆柳算不上成年人,充其量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身量和体型还没有完全长开,可是把源石镶嵌在她体内短短几天,她的身体每天都在长。
现在缩成一团在角落中不住颤抖的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成熟的女人。
她浑身被自己因疼痛而出的冷汗浸透,尽管把自己缩成了一颗圆球,依然能看得出长腿长手,身量高挑而纤细。
她裸露在外面的脖颈上附着着一层恶心的红色脉络,像一条条虫子,随着她微微抽搐的颈部而颤动着,像是活着一般。
可是除此之外,正常堕落者应该有的先兆反应她一个都没有。
她全身上下除了那对长长的耳朵,没有一丝一毫地
方发生异变,要知道从人类意识过度到变异生物意识的最关键,就是变异生物在占据主导时会不自觉的改变身体结构。
这才会出现一半是人形,一半是变异形态的奇异现象。
可是印忆柳除了体型上的变化,其他身体部位没有出现丝毫的异变。
在镶嵌的第二天,梵天便觉得这个女孩儿很有可能会爆体而亡,因为每一个失败者都是像她一样,被红色的脉络充血,更何况她的情况比所有的实验者都要严峻。
武威戎直接把源石碎片塞进了她的体内,连稀释都没有。
可是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眼看着陆地近在咫尺,可是她依然在强大的痛苦中咬牙挺着。
没有变异成堕落者,也没有被充血爆体而亡。
他们哪能想得到,眼前这个长着兔耳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异种人,也不存在所谓的生物意识,她自己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兔子,是个穿越者。
正因如此,在忍受着源石给她带来的痛苦时,她不必担心自己会被另一个意识占据身体,只需要用尽全部的精力去抵抗那宛如潮水一般一浪接着一浪的痛苦。
好几次在痛到大脑失真时,印忆柳都想着不如死了算了,可是就是有那么一口气在强撑着她,告诉自己不能就这么闭眼了。
她想活着,想要继续在这个残酷但瑰奇绚烂的世界生存下去,想站在强者的巅峰。
她想靳炀了,想再回到他的身边,不要再分开了。
“怎么样了”武威戎用尖锐的藤蔓把气泡中活蹦乱跳的变异鱼开膛破肚,鲜血洒了一手,他看着蜷缩在一边的印忆柳,冷冷的问着。
蜷缩的女人状态特别不好,她死死地抱着怀中的剑,整个人忽然开始猛烈的抽搐,从双耳中缓缓流出血液。
这几天印忆柳被折腾的在生和死的边缘徘徊,偶尔清醒的时候嘴里呢喃着要她的剑,武威戎觉得反正她已经这幅鬼样子了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秉着人道精神把她的剑给她抱在了怀里。
黑衣女人上前摸了摸印忆柳脖颈处的脉搏,她的手指贴在那经脉凸起的皮肤上时,手底下的皮肤连带着印忆柳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因为印忆柳现在的皮肤太脆弱了,整个
人全身除了凸起的蚯蚓状的脉络,就是不正常的泛红,只要一点点轻微的刺激都会给她带来剧烈的疼痛。
“脉搏弱了。”黑衣女人面无表情,但她并没有立即下结论,等了半分钟,才收回了手道“又恢复正常了。”
这几天反反复复都是如此,每次这个印忆柳快要死了的时候,不知为何又咬牙挺了过来,意识顽强的像个碾不死的小强。
武威戎现在才是真真正正对印忆柳起了兴趣,他知道被源石这种高放射性的物质折磨是怎样的痛苦,除了体内器官时不时地出血阵痛,连同着皮肤也会因为放射物质变得脆弱不堪。
要不是因为实在太过痛苦,曾经作为人的武威戎也不会选择就这么了结自己的性命。
“现在怎么办”黑衣女人看着越来越近的陆地出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