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宋宇珩所猜测的,苏浅很幸运的被偶然路过此地的猎户给救了,宋宇珩搜救她的时候,她坐在猎户家大口吃肉,只可惜再丰盛的晚餐也掩饰不了她脸上的落寞,女人还能不懂女人家的心事?猎户家的娘子都忍不住调侃她是一个离不开相公的小奶娃,苏浅被人说中了心事,只能尴尬的笑笑。
第二天一早,她就跟着大爷的车进城了,大爷每天都进城给大户人家送瓜果蔬菜,这次是看在猎户的面子上才答应带上她的。
终于可以回家了,苏浅笑得眉眼弯弯,“大爷,我要坐在哪里?”
可惜她的笑容攻势对大爷来说一点都不管用,大爷指了指后边装鸡的笼子,“到了城门你就钻进笼子,其余路程就在后边帮我推车。”
苏浅有些不情愿,那样自己岂不是一股鸡屎味?大爷看出了她的心思,冷哼一声,“不愿意就算了,你以为我想带着你?现在查的严,要是被发现,我也得遭殃。”
苏浅赶紧上前帮他整理牛车上的东西,讨好的说道:“大爷,我没说不愿意,你能带我一程我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不愿意呢?”
大爷也不拆穿她,继续把东西都搬上车。
苏浅猜大爷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狠人,而且一定很难找娘子,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他自己坐在牛车上,要她在后边推,而且她要稍微加快脚步才跟的上他,苏浅在心里哀叹一声:还没到城门,她都要累死在路途中。
结果就是她没被累死差点被闷死,走到半途,前面的道上居然设有关卡,拿着一张画像,好像在找什么人,大爷见到这种情况,赶紧让她上车缩着,苏浅也担心是江逸或者夏蝶在找她,赶紧上车缩在笼子中。
大爷还真是一点都不含糊,拿布把笼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没有任何死角可言,笼子里又臭又闷,苏浅对着一笼的鸡欲哭无泪,这还是她第一次跟鸡那么亲密接触,她这辈子怎么跟鸡那么有缘?前有宋宇珩送鸡给她,后又缩进鸡笼里边,苏浅甩甩头,把脑中的杂念去掉,屏气凝神,听着外边的动静。
牛车停下后,就听到一声凶悍的声音响起,“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大爷憨憨的回答:“官爷,我这一路上都没碰着什么人,这画像上的人更是没有见过,这是在找什么人?”
所谓的官爷没有回答大爷的话,而是继续盘问大爷:“你车上为什么盖着一块破布?”
大爷回话了:“那是一笼鸡,给城里的大户人家送的,这些鸡怕生人,平时有一点动静,就会叫个不停,我担心进了城会不小心惊扰到里面的贵人,这才把它给盖上了。”
“立即把它打开。”
苏浅的心都跳到嗓子眼,赶紧掐了掐身边的鸡,心里祈祷它快些叫出声来,奈何这鸡就是不想遂她的愿,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苏浅拿起身上的小刀,使劲往鸡身上一敲,鸡就咯咯咯的叫起来了,苏浅重重的松了口气,再不叫,她就得学鸡叫了。
“官爷,您看,我没骗你吧?这刚听到点脚步声就叫成这样了,要是您把布掀开,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官爷,您就行行好,我这还赶着去送菜。”
还好最后这位官爷没有掀开这块布,不然她今天就可以交代在这里了。
离关卡有一段距离大爷才把她放出来,苏浅低头嗅了嗅自己,一股浓郁的鸡臭味,脚上还沾满了鸡屎,苏浅嫌弃的跺了跺脚。
大爷用怀疑的眼光盯着她看,“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后才逃出来的?不然刚刚的官爷手中怎么拿着你的画像。”
果然是这样,苏浅在心里把江逸骂了不下八百遍,答应放她还找人通缉她,大爷看她一直在发呆,大喊一声:“丫头,问你话呢。”
苏浅又得编故事了,无非就是富家公子看她长的美,就想抢回去当小妾,奈何她可是一个有骨气的人,当然是宁死不从了,富家公子被她激怒了,就找人把她绑到山上想强上,绑人的大哥看她长得柔柔弱弱的,心一软就把她给放了,让她自己回家,就这样,她刚好遇到打猎的大虎哥,大虎哥看她可怜就把她给带回家了。
这女娃子蓬头垢面,衣服上沾满泥巴,笑起来倒是眉眼弯弯的,洗洗应该还能看,但大街上比她长的好看的多的去了,大爷将信将疑的看着她,小声嘀咕道:“莫非这富家子弟眼瞎了?”大爷摇摇头,真的是越来越不理解这些公子哥的心思了。
苏浅还在撩自己的头发,看来自己的魅力不减,连大爷都被她的魅力所折服,看的都舍不得挪眼,事后的苏浅回忆,但凡有一面镜子放在她面前,她都不会如此自恋。
大爷看了看还在搔首弄姿的苏浅,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姑娘估计是脑子不好,记差了,哎,都是可怜人,大爷顿时生了恻隐之心,破例让她上了牛车。
进了城门,大爷就把她给放下了,苏浅硬塞了一些银两给他,她可不仅是个小仙女,她还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小仙女。跟大爷分开后,苏浅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即往家里赶,她失踪了,宋宇珩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
走了大半个早上,终于看到“宋府”两个字,苏浅差点被自己的毅力感动的哭了,她容易吗?一点都不容易,脚底板被起泡了,才走到家。刚进到府中就撞上了迎面走来的宋宇珩,苏浅顾不上浑身邋遢,直直的扑到他怀中,宋宇珩被她扑懵了,不敢相信自己找了一晚上的人儿就这样回来了,手抬起又放下,迟迟不敢落到她脑袋上,他害怕这只是自己生出的幻影,手一放下去,人就不见了。
苏浅微微嘟着嘴巴表示不满,嘟囔道:“相公,你怎么不抱着我?”仰起头,就看到宋宇珩正在出神,苏浅执起他的手环在自己的腰上,嘿嘿笑了起来,“应该这样才对。”
宋宇珩终于有了真实感,如获至宝般把她箍在怀中,声音透着不易察觉的脆弱,“浅浅,你终于回来了。”
“相公,不用抱那么紧。”都快把她闷死了,抱的那么紧,万一压着肚子里的宝宝就不好了。
可惜温情来的快,去的也快,宋宇珩在她颈侧嗅了嗅,“你身上怎么有股味道?你是掉坑里了?”
这臭男人,对一个刚刚死里逃生的人,说这些话合适吗?况且这个人还不是别人,是他娘子,苏浅委屈的红了眼眶,无声的指责他,宋宇珩算是怕了她了,每次都用这招,偏偏他还每次都上当,赶紧补救道:“刚刚是我的嗅觉出问题了,不是你身上臭,是我身上臭。”
宋宇珩不说还好,他一说,苏浅就想到了自己悲惨的遭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钻鸡笼了,身上一股鸡臭味,脚下还踩了鸡屎,还差点挨学鸡叫。”
宋宇珩心疼的揉揉她的后脑勺安抚:“没事,待会洗个澡就好了”。宋宇珩恨不得把江逸大卸八块,要不是他,苏浅也不用遭受这些,现在也不会在他怀中哭的那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