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七七没抗住对方的死亡凝视，笑喷了：“不知道，她说你现在不能离开。”

“让我转告你，不用担心，她先送了两个人离开，去给空门寺报信，就算塔破了，也不关你的事，傅家人守了这么多年，早已仁至义尽。”

她把傅家如今的状况告诉傅成蹊后，傅成蹊自责又了然的模样，就像她已经提前得知了结果，让她说一遍，不过是对自己某些想法的加以证实。

她猜不透。

生孩子那句话，也非玩笑，她问的第二个问题，他成亲了吗？那样子，恨不得立刻马上给他纳十八房小妾，让傅元挨个去临幸。

傅元不知道仰七七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也并不关心塔，他挂念的是老道人的安危：“他们怎么离开的？”

这里也有传送阵法？他是不是也能避着傅家人，离开？

“阵法传送，两天前的事，命好，落在了傅家人的地盘上，就被傅家人先送走了。”傅元上台那天，傅成蹊确认后，送走了俩人。

仰七七还要告诉他不幸且在预料之中的事情：“传送离开的阵法，在傅家人的地盘上。”

傅元愿不愿意，由不得他，他想离开就必须得同傅成蹊见上一面。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两天前？

“过去几天了？”被塞进人俑做成人偶后，他五感退化严重，痛觉感知都退化了。

“五天。”

傅元不能离开这里，她也无法离开，能快点离开最好不过：“你要去见她吗？”

他不知道。

“她的意思是你们俩见一见，越快越好，但现在不行，我被人盯上了。”她捏着八娘所有的记忆，但终究不是她，要命的是，她今日还与柳九碰过了面。

“因为柳九？”

“嗯，他是八娘的主人。”她杀了他的纸人还披着他纸人的皮，被发现的后果可想而知：“所以我们要快点。”

“尽早融合，融合完后我们去走街，再去见她。”

走街串巷去表演吗？毕竟他顶着人偶的身份，想想这也是个躲避的法子：“现在开始？”

“最好是，你得忍着点，我只有理论没有实际经验。”一想到他落到她手里由她处置，她就心痒难抓，跃跃欲试。

“我没了，你还能苟活吗？”傅元比较淡定，在仰七七的操控下，跳进炉鼎。

“你说，我能控制你，把我的缚妖索解开吗？”仰七七扒着炉壁，居高临下道。

傅元微笑：“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仰七七一笑，反手盖上，她现在就试试，假惺惺的说：“有什么不适，出声喊停。”

她停了她是狗。

傅元：“嗯。”

他的感受，大房间是大锅烩，炉鼎就是小锅精炖，魂魄都要化在里面的感觉，装着他的俑，无比的活跃，在高温下化成千万只蚂蟥，寻着血味往血肉里钻。

想让它们停留附着表层，几乎不可能。

仰七七脖子一紧，手一颤，炉内温度骤然下降，停留在正常炼制水平，若她收手再慢一刻，保证她比傅元先行见上阎王。

仰七七低咒：“狗东西。”差点给他勒死了。

没有仰七七捣乱后，身上的俑安分多了，傅元吸收接纳得更快。

脖子紧一下仰七七就升高一点温度，她理智的克制着，跟他同归于尽的想法。

换张皮子都不能摆脱这狗玩意儿！狗东西就是喜欢这狗玩意！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呸！傅狗子！

傅元在炉里待了一天。

依仰七七的本意，她想看对方肠穿肚烂而死，可这是一言不合就念咒的傅狗子！“出来吃饭。”

他心急着炼成后出去：“我不饿。”

“纸人那么薄，是有原因的。”仰七七熄了炉火，将傅元提到桌边上，也不管他乐不乐意听，要不要吃，自己边吃边给他解释：“它们五感丧失，不会饿不会痛，但它们的身体会，肠子吃肠子再吃身体里的骨血，吃得最后只剩下一张皮。”

“喊它们纸人，是因为，皮人听着瘆得慌，可它们就是这样炼成的。”

傅元端碗吃饭：“我前五天是怎么回事？”

仰七七：“它们晚上会给你们喂食东西，皮没炼制好，肠子却钻了出来，就不美了。”

不美了……

傅元自己也不确定，他半睡半醒间到底有没有被喂东西？扒拉两口饭，越吃感觉越饿，一连吃了三大碗，七分饱。

站在窗户底下，白皙的肌肤越发晶莹剔透，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透明的光泽。

丫鬟收拾完残羹冷炙，瞧了一眼角落里的傅元：“八娘，你这是要炼制玉面吗？要不要我找点同相蛊喂喂？”

“已经喂了。”仰七七将她打发走。丫鬟临走前恋恋不舍的看着傅元：“这皮，可真好看。”

丫鬟离开后，傅元纠结良久：“我之前，吃的是什么？”

“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