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月回神,终于抬眼看他,扑闪的大眼睛里眸光潋滟,郑重其事地点头:“嗯,喜欢。”
只这一眼,就那么一眼,陈景觉得心底猛地被撞了一下,耳根不自觉地开始发烫,即使她说着喜欢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陈景怔了怔,突然开口道:“我想我们可以正式认识一下,我叫陈景,建筑系道桥专业大二的。”然后,一只手礼貌地递到江挽月眼前。
这场自我介绍来得太过突兀,让江挽月有片刻的怔愣,就在几分钟前,她还以为,他们不会是那种需要知道对方姓名专业的关系。
江挽月挠挠头,礼貌地笑了笑,“我想我得走了,刚才我舍友给我打电话催我了,晚上我们有班会,得回去了。”
陈景脸上滑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被他掩去:“那没什么,来日方长,不过,让我知道下你的名字总不过分吧?”
江挽月不是扭捏的人,虽然她对这个男生的倨傲和自恋有那么点不满,倒还不至于当仇人。
陈景的手始终没有收回去。
江挽月无奈叹气,伸出自己的右手,礼貌性地握了握他的手,只轻轻一碰,便快速收回:“江挽月,以后有机会再见,我真的来不及了,走了!”
说罢,不忘恋恋不舍地朝着吧台的方向瞥了一眼,这才转身朝大门的方向走。
温暖纤柔的触感犹在掌间,陈景在原地愣了许久,直到听到大门口处服务生“慢走,欢迎您下次光临”的声音响起,才匆匆朝门口的方向奔去。
“哎,那一起吧,我正好想到有东西落学校了,等等我,欸,江挽月!”
随着门被推动,门前的风铃声叮当作响。
吧台里的男人似有所觉,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刚才,隐约似乎听到那个丫头的名字。
他眸光闪了闪。
正和他攀谈的姑娘将手中的高脚杯在他眼前晃了晃,橙黄色的液体阻隔了视线。
“小哥哥?”
林灯回神,又挂上和煦的笑:“您说,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女孩子莞尔,接着,声音多了几分羞赧:“我是说,方便留个电话吗?”
林灯脸上的笑意不减,又恰到好处的多了几分为难,让人不得不为他的真诚打动:
“不巧,有点可惜了,我手机丢了,还没来得及补办呐!”
回学校的路上,江挽月犹觉得不太真实,整个人像是踩在棉花上,软软的晕晕的。
来不及回宿舍换衣服,火速往教室赶,堪堪踩点进了教室。
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上下打量了一眼她的装扮,眉毛微不可查地挑了挑。
邢了了替她占了座位,冲她挥手。
江挽月坐过去,额上已经冒出一层薄汗。
辅导员是基础课的老师,她的课理论性很强,为人又不苟言笑,对他们称得上严苛二字。在五彩纷呈的大学生活里,也只有这位老师,能让大家难得体会到高中般的紧迫压抑感。
辅导员在讲台上絮絮叨叨了好半天,江挽月半个字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林灯那张近乎妖孽的脸,还有围在他身边的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们。
她从兜里默默掏出手机,然后侧了身子坐着,单手支额,另一只手则藏在怀里,在大半个身子的遮掩下点开了手机微信。
半小时前,林听回了一个坏笑的表情给她:【什么蜂什么蝶的我倒是没见着,只是看到好大一缸老陈醋啊!】
江挽月咬牙切齿:【你们兄妹沆瀣一气!你个没良心的,色令智昏,见色忘义!】
她当然没有忘记中午被林听男朋友隔着电话“羞辱”的事情。
林听这才服了软,甜言蜜语地哄了好一阵让她开心了,才正经回了句:【你放心,我哥是什么人,你知道的。】
隔着屏幕,江挽月的脸色一点点慢慢变红,半天,才回过去几个字:【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辅导员硬生生讲了一个多钟头才宣布解散,天已经黑透了。
三人回到寝室,寝室里空空荡荡,半个人影也没有。
邢了了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新闻一样嗷嗷叫:“了不得了不得,咱们宿舍可真是卧虎藏龙啊!咱们小孙芮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这一鸣就鸣了个大的呀!居然敢放辅导员的鸽子,牛!真牛!”
“可是,没在寝室,她去哪了呢?这个时间,她打的那份工不是到下午五点就下班了吗?天这么晚了……”陈心朵不禁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