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灯的眉毛微不可闻地挑了挑,没说话。
孙芮心下慌乱,根本不敢抬眼看他,慌忙应下后就抱着塑料袋跑上了楼。
进了考试月,学习的压力突然增大,加上最近心情不怎么好,江挽月病来如山倒,这下是真老实了,连着烧了两天,躺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耳边是轰隆隆的雷雨声,宿舍里暗沉沉的,没有开灯。
陈心朵和邢了了去了建筑系还没回来,宿舍就只有她一个人。
突然,门猛地被大力推开,外面的雨水的湿气裹挟着泥土的腥气一下子扑进室内。
江挽月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塑料袋子就隔着床帘砸了进来。
孙芮没有说话,将药“交给”江挽月后,径直拿上洗漱用品洗澡去了。
江挽月知道是她,还没来得及发问,她便又风一样出去了。
挣扎着坐起身,看见袋子里花花绿绿装了一堆药,愣了。
心底一股怪异的情绪冒出来,甚至还带了点感动。
手机嗡嗡地震动了两下。
微信弹出了新消息,是陈景。
【听邢了了说你病了,所以就买了些药给你。】
原来是他啊!
江挽月有些丧气地垂下头,心底的感动瞬间消散,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江挽月将这包药原封不动放在一旁,想着找机会还给他。
迷迷瞪瞪地就又睡了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孙芮早已洗澡回来了,点了自己的小台灯在课桌前学习。
依旧没有同她讲一句话。
睡了一整天,江挽月身上有了点力气,这才觉得肚子有些饿了,这才慢腾腾爬下床。
远远地就听到楼道里传来邢了了和陈心朵的嬉闹声。
一进门,邢了了就把两份外卖塞进了她怀里。
一份是她百般央求邢了了替她带的麻辣烫,少麻少辣的。
另一份,是一份南瓜粥,触手温热。
江挽月狐疑地抬头:“几个意思啊?买一送一吗?”
邢了了笑的不怀好意:“哎呦呦,我可没那么善良呀!”
听她话里有话,江挽月更好奇了。
邢了了走过来,将她按倒椅子上,这才慢慢悠悠地开口:“我们刚到楼下,你猜看着谁了?”
看她的表情,江挽月有了个离谱的猜想,却又不敢去想,心没由来地狂跳:“谁?”
“你家林哥哥呀!怀里抱着这个粥,让我们给你带上来,还说……”
江挽月猛地从椅子上窜起来,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邢了了忙去拽她,却拽了个空:“哎!人早走了!你干嘛啊!外面可还下着雨呢!”
江挽月不管不顾冲下楼,楼下早已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雨势减小,也还是稀稀拉拉地下着,一场大雨带走了傍晚的沉闷,空气里难得透出一丝清凉来。
江挽月想了想,将手中的外套披在头顶,一头扎进雨幕里。
脚下轻快,地上的积水被踩的啪啪响,路过的同学纷纷忍不住回头看她。
一路狂奔到校门口,才看到撑着黑伞的林灯。
“哥哥!”
林灯脚下步子一顿,猛地转身,就看到了她。
她没有打伞,脚上还穿着双驼色的室内拖鞋。头顶撑着的外套已然湿透,额前的头发也被打湿了,一绺一绺地贴在她的巴掌小脸上,脸上的笑却张扬明媚。
他快步走过去,将伞遮在她头顶,另一只手抬起替她拿掉湿漉漉的外套,脸色沉得要命:“你疯了吗?!”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江挽月就像是他的逆鳞,每次遇到她,他总能被她气的跳脚,谦谦君子的人设就很难再维持住。
“不是生病了吗?跑出来干嘛?连把伞也不打?”
她抬头冲他笑,眸光灿灿:“哥哥怎么知道我病了?”
他不知道,如果不是一时兴起来了a大,如果不是在宿舍楼下看到陈景,他都不知道她病了。
在他的印象里,她总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仿佛浑身有无尽的活力。
“听你同学说的。病着还这么胡闹,脑子长哪里去了?”
他来看她,江挽月开心的不得了,对于他的说教照单全收,晶晶亮的眼睛望着他:“脑子里全是哥哥啊!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