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后,索性直截了当开口:“哥,你真要相亲去啊?”
林灯洗碗的动作一顿,浓密的睫毛掩去了眼中的情绪:“怎么?这不很正常的事吗?”
“哪里正常?这些年亲朋好友介绍的相亲你从来都是拒绝的,这次为什么同意见啊?还是爸爸介绍的……”
有些话她没说出口,林永春向来是个不靠谱的,这林灯自然是知道的。
“嗐,总有第一次嘛!”林灯故作轻松地笑笑,仿佛他们正在谈论的是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林听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突然开口问:“哥哥,你跟挽月闹别扭了对不对?”
他的笑僵在脸上。
一时没人说话,只余水流敲击在陶瓷石壁上的声响。
“哥,挽月她真的很喜欢你的,我见过她喜欢一个人的样子,但是我从来没见过她喜欢谁像喜欢你这样。”
林灯没抬眼看她,只是将几滴水甩在她脸上:“小屁孩儿,知道什么呀!”
不知道在说江挽月还是在说林听。
“哥!”林听扯了扯他的衣角,带着点撒娇,又带点期待,“你真的不喜欢挽月吗?一点点也没有吗?”
林灯愣了愣,一把将她的身子转过去,往门外推:“行了,别跟这捣乱了,赶紧出去吧!”
颀长的身影静默地伫立在水池前,午后的阳光从玻璃窗格里洒进来,勾勒出男人孤独的身影。
直到水流将水池蓄满了,哗啦啦溢了出来,男人才猛地回神,手忙脚乱地关上了水龙头。
一大早,江挽月被闹铃吵醒,烦躁地翻了个身,才不情不愿地半爬起身子,将床头柜上的闹钟关掉。
大脑放空了两分钟,这才想起,今天是高中母校孚城第十中学五十年校庆的日子,一早,林听就同她约好了一起去的。
闭着眼睛摸到洗手间,将自己好好捯饬了一番。正在做饭的江母看到了不禁从厨房里探出头,笑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啦?”要知道,平日里江挽月可是不睡到日上三竿是绝不会起床的。
“妈妈,今天我们高中校庆,可能很晚才回来。”
江母闻言擦了擦手,从厨房走出来,唠叨道:“校庆啊,那是该去。不过先说好了,不许喝酒,不许玩太晚,十点钟以前必须回家,听到没有?”
从小到大,每回出门,江母都要将这番话翻来覆去唠叨好多遍,在她听来,就像紧箍咒一般魔音绕耳,不堪忍受。高中时,为着逃离江母的唠叨,江挽月甚至还扯了理由住校去了,尽管,她们家离着孚城十中不过才三公里的路程。
“知道啦!”手下刷牙的频率越发快了起来。
匆匆收拾完,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不早,江挽月抓起包就往楼下跑。
离着约定的时间已经不早,她伸手去上衣兜里摸手机,意外地摸到鼓囊囊的一卷东西,掏出来一看,竟是江母不知什么时候塞进来的一些现金,江挽月哑然失笑。
十中的五十周年大庆搞得很隆重。
江挽月同自己班里的同学打过招呼后就去了校园里溜达,她的整个高中时光是在校外跟林听一起在学校周边租房子住,平时也就大都跟她和他们班上的几个人混的熟一些,反倒跟自己班里的同学没有太多可聊的。
一行人在校园了逛了逛,又拍照留念后,便商量着去学校周边的餐厅吃个饭。
餐厅地方不大,每桌客人之间用一张大大的玻璃屏风阻隔,环境倒也清幽。
等菜的时候,江挽月拉着林听去了趟卫生间。
拐过狭长的走廊,远远地便瞧见餐厅一角的双人座位上坐着对男女,而那男人翘着二郎腿,修长的手指微蜷着,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敲打在桌面上,那背影无比熟悉。
“怎么了?”见她傻愣愣站在原地不走,林听狐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林灯。
“哥?”
林听有些惊讶,出门的时候,她并不知道林灯也会今天来县城。
江挽月咬了咬牙,扯着林听的胳膊,悄悄来到他们隔壁的位置,隔着磨砂玻璃,江挽月坐在他的背面,很好地隐匿了身形,没有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