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月没有回b市,和邢了了分开后直接回了孚城老家。
上午十点钟,江母第三遍来敲江挽月的房门,嘴里絮絮叨叨些老生常谈的话。
闻声,江挽月翻了个身子,找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将自己窝在温暖的被窝里,没有开门的打算。
枕间的冰凉贴在脸上,隐隐带着泪水的湿咸。
“江挽月!你瞧瞧都几点了?!”
随着门把手转动的声响,片刻后又归于安静。
昨晚,她将房门反锁了。她不太想听妈妈一大早的唠叨。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
江挽月心里难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回家,可她又不太想让妈妈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似乎只是想找个足够温暖足够熟悉的环境躲起来,慢慢消化心里滔天的难过。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江挽月长这么大第一次真正的失恋。
许多年来,喜欢林灯似乎早已成了一种深入骨髓的习惯,经年累月,早已生根发芽,甫一□□,便是连筋带肉的疼。
房门外絮絮叨叨的声音终于停了,江母似乎终于察觉到她的异常,声音软了好几个度:“宝贝,有什么事我们先把门打开再说好不好?”
得不到回应,江母终于急了,正准备找工具强行破门,房门终于被打开。
江挽月的眼睛肿得像核桃,说话的声音也嘶哑得过分:“妈,你这样很吵啊……”
瞧见女儿这般模样,江母心都要碎了,一把将女儿拉进怀里,声音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全然没有平日里的跋扈:“宝贝啊,你这是怎么了呢?突然回家,什么也不说就把自己关在房里,是有人欺负你了吗?是工作做的不开心吗?”
听到那声“宝贝”,让她好不容易隐忍下的泪意再次翻涌,眼眶胀得难受。
她一头扎进妈妈香软的怀里,用力拱了拱脑袋,将眼泪不着痕迹地蹭在她的衣服上,吸了吸鼻子,无声点了点头。
江母的脸立马沉了下来,身子一动就要去拿茶几上的手机:“好个关敏才,他就是这么替我照顾我闺女的,给老娘等着!”
看着江母女气冲冲的样子,江挽月忙抱住她:“妈,不关舅舅的事,”她瞥了瞥嘴,实话实说道,“我就是……失恋了而已。”
江母身子一僵,显然也没料到是这个答案。
嘴唇动了动,有许多问题想问,可是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模样,又不忍心责问她,最后只是悄悄叹了口气,将她搂的更紧了些。
“妈妈的宝贝长大了,都有喜欢的人啦!不过啊,失个恋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宝贝这么漂亮这么优秀,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男孩子的!”
江挽月吸了吸鼻子,神色黯了黯,靠近她怀里撒娇:“妈你真好。”
将林灯从生活中剔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直到现在,江挽月才发现自己之前有多么地恋爱脑,好像除了林灯,她想不到其他更想要去做的事情,也找不到更想要去联系的人。
翻来覆去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点开了他的微信。
他的头像依旧是那只可爱搞怪的河豚,并没有什么变化。她带着些不舍,又将过往的聊天记录从头到尾翻了一遍。
这才发现,从始至终,好像自始至终都是自己一个人剃头挑子一头热,他对她的回应从来都少得可怜。
江挽月苦笑了一声,然后将他的微信点了删除。
想了想,又将他的手机号码和q号一一删掉。
做这些的时候,心脏深处像被刀子剜着,一下一下撕心裂肺的疼。
像是要将他从灵魂中生生剥离出去,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却已耗尽了浑身的力气。
她无力地瘫倒在床上,关了机,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这几天的日子过的出奇地清净。
没有了手机,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
邢了了偶尔会直接找上门,带她去逛街吃饭看电影,似乎怕她多想,她极尽所能地在她面前搞怪,搜罗各种好玩有趣的事讲给她听。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半个多月,某天早上,江挽月刚从睡梦中清醒,就听到玄关处妈妈略带兴奋得声音:“你是月月同学啊?她在家呢!快进来!我去喊她……”
江挽月狐疑,身上的法兰绒睡衣都没换,顶着乱糟糟的脑袋就出了房门。
陈景手里拎着几个高档礼品盒,正换了室内鞋进来,抬头看到江挽月,愣了愣。
“月月,你同学啊?”江母的目光在陈景身上来回打量。
江挽月知道她又想歪了,忙解释:“对,我们学校的,跟我一样,在舅……在杂志社实习。”
她还没有对陈景讲过自己和jk老板的关系,很自然地改了说辞。
陈景的眼睛亮晶晶的,很是礼貌得体地冲江母道:“阿姨,是这样,挽月好多天没去单位上班,我……和其他同事都很担心她,又联系不上她,所以就委托我过来看看,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哎呦你这孩子,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江母看陈景的眼神都在放光,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转身冲江挽月道,“还不进去洗漱,像个什么样子!”
“哦……”她慢吞吞地回了卧室,换好衣服,想了想,这才把手机开了机。
刚开机,无数条新消息疯狂地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