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门关闭的声音,江挽月悄悄吐出口起,抬起脸冲林听笑。
她的手里捧着双份的夜宵,将其中一份递到她手上,欲言又止:“月月,其实我哥他……”
“别说他了,我们吃点东西吧,大半夜的我都饿了。”
江挽月打断她的话,将她手里的饭盒接过来。
两只饭盒上还贴着便签,一个写着“听”,一个写着“月”。
他还从来没有这样亲昵地叫过她。
江挽月抿了抿唇,打开那个贴着“月”的包装袋,触手温热,刚揭开盖子,香糯的气味就飘了出来。
江挽月记得这个味道,大二的时候,有次生病,林灯给她送过几天的早饭,江挽月最喜欢的就是这家皮蛋瘦肉粥,还问过林灯是从哪里买的,到最后林灯也没告诉她店家的名字,只说想吃的话告诉他,他给她订就是了。
看江挽月发怔,林听偏过头来看,笑道:“怎么了?不合胃口吗?我哥做饭可好吃了,我大学在外面这几年,最想念的就是我哥的手艺。”
“啊?”江挽月有些吃惊地抬头,“你是说,这是他……亲手做的?”
林灯不明所以,很肯定的点头:“对啊!我吃他做的饭吃了这么多年,这味道一出来,我就知道是他亲手做的。”说着狠狠挖了一勺碗里的生滚牛肉粥放进嘴巴里。
等到上午十点多,外面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吵吵嚷嚷的人群声由远及近,有人高声喊着:“新郎官来接新娘了!”
林听的亲友团不多,伴娘更是只有江挽月一个,因此,不论男女大家都进了新房里,将门窗里里外外堵严实了。
江挽月一马当先,和其他几个女孩子堵在门口的位置,笑闹着朝门外的男方亲友团索要开门红包。
男方来势汹汹,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房门即将失守,房门被几人从外面大力撞开。
江挽月站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不可避免地被大力冲撞,整个人往后踉跄了一下。
身后一只修长的大手伸出来,抵上门板,将大力开合的房门稳稳抵住。
她的身子猝不及防地撞进男人的胸膛,熟悉的味道瞬间包裹周身,拥挤的人群里,江挽月被揽在方寸之间。
她没有回头,只是快速调整身子,让自己的身体同身后的男人隔开距离。
定定地望着眼前的那只手,骨节分明,十指修长,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他,痴恋的六年间,她对他的一切都太过熟悉。
“哎呀,大舅哥手下留情啊!”
众人笑闹着推开门,人群顷刻间潮水般冲进来。
江挽月趁机闪身后退,不过片刻的功夫便被人群挤到边缘的位置,她这才抬起头,漫不经心地看向他。
和林灯的视线在空中交错,隔着人群,两人静默地注视着彼此。
时过境迁,此时两人一个淡漠如水,一个深邃如星,一如往昔。
只是不知命运开的是哪般玩笑,今日,当年那个天真挚烈的少女如今也可以用这般淡漠的表情面对他了。
婚礼的末尾,林听瞄准了江挽月的位置将手捧花远远抛过来,却不想被伴郎团里的林晚枫跳起截了胡。
他手捧鲜花,笑着朝江挽月挥手。江挽月愣了愣,猛然想起之前他问过她的那句“是否单身”的话,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江挽月已然记不清了。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林晚枫拿着手捧花走上舞台,接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目光灼灼地望向江挽月的方向。
“今天,借着我兄弟这个大好的日子,我想跟一个女孩子说句话!”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笑着朝女主角所在的方位看。
“之前我问你的话还没有说完,江挽月,我……”
话筒突然传来了刺耳的噪音,将林晚枫的后半句话打断。他原本紧张的表情瞬间垮掉,伸出掌心拍了拍麦克风,竟是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主持人狐疑地往音响设备的方向走,进了才看见,麦克风的插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扯掉了,抬头看了一眼,有几个小孩子笑着跑开了。
无奈地摇摇头,主持人又将插头插上,调试了一番。
只是,方才高涨的氛围被打断,再接上去,反而显得有些生硬。林晚枫不甘心地拧拧眉,索性丢了话筒,亲自走到江挽月的身边,将手里的捧花递到她面前。
“挽月,这个给你。”
看着面前男孩子烧红的脸色,江挽月大概猜到了他想说什么,微笑着摇了摇头:“谢谢,不过不用了,我不要这个。”
舞台的角落里,一个小男孩儿正眨巴着晶晶亮的眼睛看着不远处伫立的林灯。
身旁的小女孩儿偷偷朝哥哥耳语:“哥哥,我刚才都看到你干坏事了,是你把那个音响弄坏了。”
小男孩儿捂住她的嘴巴,顺手将一颗巧克力去了包装塞到小女孩儿的嘴里:“嘘,别乱说话,给你吃巧克力,不能告诉别人!”
巧克力甜滋滋地,小女孩儿开心地笑了笑,还是说:“可是妈妈说了,搞破坏的不是好孩子。”
小男孩儿不以为意,挺直了胸脯:“才不是呢!你还小,不懂,我这是在帮大哥哥执行秘密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