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岁的年纪,在b市这种一线大城市里,不过是刚刚踏入社会的初级社畜,可在孚城那座偏远小城,已经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从大学毕业起,江挽月的七姑八姨就给她介绍了无数的相亲对象,她不胜其烦,想推脱的理由想到头秃。
这些年里,每逢别人问起,她总说事业为重,工作太忙没工夫。
可追根究底,是心底的不愿。
似乎过去那五年的追逐已经耗尽了毕生的情动,心里的那根弦再不想招惹半分男女之情。
直到林听一句话提醒了她:“既然不再爱他,那这么多年你怎么还不找男朋友啊?”
就连江母也会偶尔在电话里问她:“月月啊!你是不是还想着当年那个人啊?你不会是忘了当时你哭得多惨了吧?”
似乎在所有人眼里,她之所以孑然一身这么久,依旧是对林灯贼心不死。
江挽月觉得好笑,似乎为了向别人证明自己的决心,她第一次正式将相亲这种事提上日程。
江母替江挽月物色的相亲对象是b市本地人,和她年纪相仿,家境不错,在一家不错的外企做高管。无论从哪方面,都挑不出毛病来。
这天,江挽月特意向单位请了半天假,又起了个大早。
拉开衣橱的大门,清一色的黑白灰,一水儿的职业套装,偌大的衣橱里似乎找不到丁点鲜亮的色彩。
她探进半个身子,在里面翻了好久,才终于在一堆单调的衣服中找出条裙子来。
木槿紫的吊带款式,很贴合身材的剪裁曲线,将玲珑曼妙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长度延伸至膝下,露出一截莹白纤细的小腿。
江挽月不禁皱了皱眉。
这是刚失恋的那阵子,邢了了特意送她的“战袍”,她的话江挽月还记得清楚。
“这衣服你穿上,保管什么样的男人都能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要什么样的帅哥没有,他林灯算个屁!”
她不是清纯挂的长相,稍微带点笑,就有种眉眼含情的意味,再加上近些年完全长开了,再配上这么条裙子,似乎……太魅了。
江挽月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端详了许久,又实在没有别的合适约会的裙子,想了想,又从旁边取了副墨镜戴上,遮去眉眼,这样一来,妩媚之外便又平添了几分清冷疏离。
工作了之后的江挽月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稳重些,将长发烫了大波浪,还将发色染成了栗色。
栗色长发自然垂落肩头,加上木槿色的长裙,越发衬得她冰肌似雪。
一番捯饬后,江挽月这才满意地冲镜子点点头,拎上包包施施然出了门。
她直接坐电梯下到地下车库,开着自己的红色q3驶出小区。
车子是去年用工作攒的钱全款买的。
三年的工作里,江挽月没有消遣,没有爱好,将刻苦工作做到了极致,就连她的小舅舅兼老板关敏才也不禁感叹:“这大学上得值,咱家作天作地的小丫头都脱胎换骨了。”
车子出了小区没多远,林听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江挽月按下接听键,打开免提,林听的声音就从车载音响里传了出来,带着焦急:“挽月啊,你现在方不方便去我家一趟?”
“怎么了?你先别急,慢慢说……”这样说着,江挽月直接脚下松了油门,在红绿灯的地方直接掉头。
“是这样,今天家里阿姨突然有急事要马上请假走,慕阳在家没人管,我这会儿正在开会,一时半刻走不开……我想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先帮我照顾一下慕阳。”
林听和慕白的儿子刚刚两岁,正是离不开人的时候,双方家里又没有能搭得上手的老人,所以,慕阳就一直由住家保姆带着。
“行,”江挽月想也没想的答应,“你别急,我现在就过去,有我在呢,你就安心工作吧!正好我今天跟单位请了假。”
挂断了电话,车子已经在朝林听家小区所在的方向飞驰。
林听闻言长长出了口气,转而又想到了什么,满含歉意地开口:“谢谢你啊月月,不过你今天答应了阿姨要相亲去的吧?会不会耽误你的正事?”
“哦,没什么打紧的,还是阳阳更重要一些。”
江挽月挂断了电话,转而就给江母拨了过去,推迟了相亲的时间。
刚说明用意,便招来江母一通数落。
江挽月将音量调至静音,车内一下就安静下来,直到十几分钟后,估么着江母也唠叨得差不多了才把音量键打开,做出一副一直在洗耳聆听的乖巧姿态,甜甜应了声:“好的妈妈,我知道错了,这次就先这样,我们下次再说哈!”
言罢不等对方反应就迅速挂断了电话。
车子在此时恰好驶进林听家所在的小区。
她有林听家的钥匙,直接掏出钥匙开门。
随着门锁“咔哒”一声脆响,厚重的防盗门打开一条缝,婴儿嘹亮的啼哭声瞬间传了出来。
江挽月心猛地一跳,来不及换鞋,急匆匆地顺着哭声朝卧室跑过去。
脚步却在看到卧室里的情景时生生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