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道路上来往的车辆汇成流光,将整座城市点亮,江挽月才从jk的大楼里出来,进了地下车库。
想起景珊的话,她不禁又拧了眉,这次关于林灯的专访大概率是做不成了。
三年的工作里,江挽月从没出过什么大的纰漏,这次还是最棘手的一次。
自从那天跟林灯放过狠话后,果然就再没有收到过他的消息。事后林听倒是找过她两次,跟她表达自己的歉意,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也刻意回避着,没有再谈到林灯。
在没有这次专访的事之前,江挽月对于目前的状况是满意的,她终于不用再被动地听到林灯的消息,一遍又一遍回忆那些不算太愉快的回忆了。
可命运就是喜欢开这样的玩笑,你越逃避什么,他便越要将命运的绳索紧紧缠绕。
肩膀被人冷不防地拍了一下。
江挽月一个激灵,猛地回头,就看到了李主编。
“哎呦,吓着你了吧?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江挽月冲她礼貌笑笑:“没什么,您也刚下班吗?”
李主编看她的眼神越发和蔼,是真的被她的能力和赤诚说服,再没了当初江挽月初入jk时的高冷和挑剔。
“没有,我只是回来拿点东西。”
看她脸色不太好,李主编没有多想,只当她是因为太过劳累所以脸色不好,脸上隐有担忧,劝道:“哎呀,你这孩子就是这么风风火火的,那个专访的事不着急的,慢慢来就行,还是要注意劳逸结合的。都这么晚了你竟然才下班。”
江挽月心头一暖,想起专访的事,心有愧疚,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能说出什么来,只是点了点头。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房子里一片漆黑。
打开灯,目之所及,纤尘不染。
公寓面积不大,一室一厅的布局,六十平米的面积,一个人住也显得有些空旷。
整个房子甚至没有什么居住的痕迹,干净整洁得像是售楼处的样板间。
江挽月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厨房,连灶台和基本的厨具都没有。
她不会做饭,日常都在公司食堂吃,晚上就点外卖。
躺在沙发上随意地划拉着外卖菜单,手指在一家粥店前顿住,然后鬼事神差地又想起了林灯。
江挽月抿了抿唇,烦躁地关掉了软件。
专访的事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滚了一天,直接放弃的话,总有些不甘心。
第一个想到的是林听,可事关林灯,她没有办法开口,想了想便敲了邢了了,将近两天的事情简短地复述了一遍,征求她的意见。
邢了了的消息很快回复:【姐妹儿,想啥呢!公是公,私是私,如果他真的因为个人感情而迁怒于你的工作的话,那我敢说,他的事业也做不长远。上啊姐妹,你以前可不是这么扭扭捏捏的呀,你忘了你当初追人家的时候有多——不——要——脸了吗?分都分了,还在乎什么面子。】
江挽月眼皮跳了跳,咬牙切齿地发了条语音过去:“再说一遍?谁——不——要——脸???”
那边传来邢了了不知悔改且越发放肆的笑。
结束了聊天,江挽月的心情似乎一下子明了起来。
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
在手机上按下那串熟悉的号码时,手心里不由沁出了汗。
听筒里只嘟了一声就迅速被接起。
不知是什么情绪在作祟,江挽月的心头慌了一下。
“喂?”
男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嘶哑得过分,几乎让人分辨不出他原本的音色。
江挽月不确定那是不是林灯,压下万般情绪,稳了稳心神,郑重而又官方道:“您好,我是jk杂志社的工作人员,跟您联系是想约谈一下关于林灯先生的专访。”
那头静默了数秒,江挽月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想起景珊的话,江挽月的心里有些打鼓,或者是林灯不愿意再跟她牵扯,随便找了个什么人来搪塞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