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的江挽月很爱玩,热烈又奔放,是酒吧、ktv各种热闹场的常客,可自从大学毕业后,她俨然换了一个人,满身的热情似乎被时光倾轧殆尽,只剩一成不变的单调,单调的黑白灰,单调的职业装,单调的两点一线。
如今在这喧嚣热闹的场合竟生出几分拘谨来。
她笑着摆手拒绝:“我就不玩了,你们来吧。”
说着就要从人群中退出来。
林灯挨着她坐着,没有半点起身让路的意思,只是目光在斑驳的光影里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
景珊亲昵地抱住她的胳膊,可怜巴巴地看她:“江姐……一起玩嘛!很有意思的!”
众人纷纷附和劝说。
江挽月不好再坚持,只能挤出笑,勉强又坐了回去。
说到玩,飞子热情高涨,提议大家一起玩抓手指的游戏。
几只玻璃杯在桌子上一字排开,里面倒满了啤酒,是对输了游戏的人的惩罚。
可能阔别欢乐场太久,江挽月没有听说过这款游戏,被大家簇拥着一起站起身,犹有些怔愣。
林灯站在她身侧,低沉的声线隐在笑闹声中,轻轻飘进她的耳朵里:“别担心,有我在。”
江挽月没抬头,当没听见他的话。
只玩了一轮,江挽月就迅速掌握了游戏的要领。
游戏规则说来也简单,游戏庄家伸出一只手掌,掌心向下,其余人都要将食指伸到庄家的掌心里。倒计时三个数结束后,庄家要迅速去抓其他人的手指,其他的人要迅速闪避以防被抓,最后被抓到的人要被罚酒。
江挽月掩藏多年的游戏之魂似乎被点燃,几轮下来竟都顺利逃脱,没有被抓到过一次。
直到新的一轮游戏时,两只骰子在骰盅里快速转动,发出清脆的响声,最终停下来,两点加一起是十二,按照顺序数过去,正好是林灯的位置,他是新一轮的庄家。
林灯神色平平,脸上噙着笑。
低沉的声线响起:“3、2、1!”
掌心微动,其他人尖叫着笑闹着抽回手。
零点几秒的时间里,江挽月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纤白的手指没来得及收回,依旧放在他的掌心里。
在众人兴奋的尖叫声中,林灯的掌心稍稍蜷起,就在要抓到她的手指时又倏然伸展,轻轻咳了一声。
江挽月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走神了,慢慢悠悠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林灯神色坦荡,笑着去拿桌上的酒杯:“我输了,认罚。”
“卧槽!林总你也太怜香惜玉了,公然放水!”
包厢里一阵艳羡的尖叫。
江挽月脸色红了红,没说话。
林灯已经将玻璃杯举起,想也没想地仰头灌下。
尽在咫尺的距离,他的喉结在江挽月眼前上下滚动,有浅黄色的液体从唇畔溢出,在胸前的领口上洇出朵极小极浅的花。
他现在很爱穿白色的衬衣,即便是休闲装,也是纽扣款的白色系。
那曾经是江挽月最喜欢看他穿的款式。
江挽月忽地想起他的病来,想阻止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
林灯将空了的玻璃杯放回去,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笑。
几轮游戏过后,热情高涨的年轻人开始翻着花的玩。
轮到某位同事坐庄时,倒计时结束,他没有选择抓人,而是调转身子,轻轻拥抱了一下他身旁的女孩子。
规则变化得毫无预兆,众人皆是愣了愣,旋即快速转过身,去抱站在身旁的人。
江挽月的左边站着林灯,而另一边站着的则是个不太相熟的男人,也不是jk的工作人员。
她用零点几秒迅速思考了一下两项选择的可行性,最后闭了闭眼,准备乖乖受罚。
林灯另一侧的女同事正用满含期待的目光看他,手臂微微抬起。
他却已经翩然转身,目光落在了江挽月身上。
倾身,低头。
他没有立刻抱她,而是覆在她耳畔低声道:“我刚喝完酒,有点难受,这把你帮帮我。”
久违的近距离接触,他的气息就在耳畔。
身上是清爽的沐浴露的清香,意外地没有闻到烟草的味道。
江挽月抿抿唇,站着没动。
林灯在他耳边低笑,声音很愉悦:“你不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
他伸出长臂,环上她的肩膀,却没有将很多的重量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