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月猛地抬头,抓起桌上的手机。
她的手有些发抖,手机没拿稳,掉在地上。
她有些狼狈地翻身滚下床,捞起手机,按了开机键。
林灯消息蹦出来。
【你还好吗?】
【你在哪?我去找你。】
强烈的恐惧感突然袭来,她有些呼吸不稳。
江挽月给林灯打电话。
那头是冰冷的机器女声,提醒着她对方已关机。
她彻底慌了,一遍一遍地打,却始终没人接。
慌了几分钟,江挽月才想起飞子来,拨通了飞子的电话。
意外的,那头很快接通了。
“妹子,你放心,有我飞子在这守着呢,保管阿姨一根汗毛都不会少。”
江挽月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在医院呢呀?有我在这守着阿姨呢,你和林哥尽管办正事,放心就行。”
江挽月这才听懂了,忙问:“我妈怎么了?”
那头停顿了几秒,飞子有些讪讪的:“原来你不知道啊?阿姨崴了脚,林哥给送来医院的,还嘱咐我24小时守着,”说着,似乎是怕江挽月担心,又忙补充,“不过你不用担心啊,医生说没什么事,好好养着就行了。”
“谢谢你。”江挽月不知道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出了这么多事,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忙不迭地道谢。
“嗐,自己人,客气啥。对了,挽月妹子,你和林哥碰面了吗?他可找你去了。”
江挽月额心里一咯噔:“他去哪找我了?”
“听我林哥说了一嘴,好像是飞a市了吧?那你在a市吗?别再走岔了。”
江挽月没再听他多说,挂了电话就朝外面跑。
凌晨一点多的冬夜,寒风瑟瑟,人影寥寥。
她身上只穿了件法兰绒的睡意,头发也没扎,脚上还穿着酒店的棉拖鞋。
可她一点都不觉得冷。
那个血肉模糊的梦一直在眼前晃,她好担心,担心那个梦成为现实。
凌晨的a市不好打车,她在街边等了好久,连个车影子都没看到。
索性酒店离机场本就不远。
原本就是要在第二天赶飞机飞回b市的,所以特意定了机场附近的酒店。
江挽月走了半个小时才到了机场。
她坐在广场的长凳上等。
她不确定林灯是几点的飞机,甚至不确定他是不是已经到了a市。
等得久了,江挽月这才觉出冷来,她缩了缩,抱臂蜷缩在长椅上。
她的打扮太过独特,引得出站的人纷纷看过来。
直到等了将近两小时,手机突兀亮起,是林灯的电话。
“对不起,我刚才在飞机上,没有听到电话,你在哪呢?”
男人声线温和,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歉疚和焦急。
江挽月眼眶又热了,哽咽着开口:“哥哥。”
林灯听到她声音里的不寻常,心里一紧,声音更软下来:“你在哪呢?我去找你好不好?”
江挽月吸了吸鼻子:“我在等你,你不要走,不要开车,我就在出站口等你。”
林灯愣了愣,狂奔着往江挽月所说的方向跑。
远远地,他就看到了她。
女孩子好小好小的一只,整个蜷缩在凳子上,长发披散开,遮住她大半张脸。
心一紧,林灯蹙了蹙眉。
零下的温度,她只穿了身睡意,雪白的脚踝露在外面,连双袜子都没穿。
江挽月也看到了他,从凳子上跳下来就朝着林灯冲了过来。
怀里猛地扎进个人,纤长的手臂紧紧攀上他的腰。
她浑身冷得吓人,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
林灯双手捂上她的耳朵,抬起她的小脸。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眼眶通红,像是大哭过一场。
“怎么了?怎么等在这,多冷。”他伸手替她抹去还挂在长睫的泪。
想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可她很固执,无论如何都不肯撒手。
他哭笑不得,又心疼地厉害,只得将大衣的扣子解开,将她整个人圈进温暖的怀里。
“可以跟我说说吗?”
男人身上的温热驱散了心头的恐惧,给了她几分安定。
她的头埋在他的胸膛,像是只被从湿冷的水里打捞上的猫。
她瓮声瓮气地开口:“我做了个噩梦,梦到你死了。”
林灯拍拍她的背:“梦都是反的,说明我会长命百岁地活着。”
“我梦到你被车撞死了,浑身都是血,还怪我生你气,怪我不等你。”
江挽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明明梦里的他并没有那么做。
他声线低沉,无比郑重认真:“不会的,不会死,不会流血,更不会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