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围巾、帽子、外套、毛衣被胡乱散了一地,林灯抱着她,跌跌撞撞地往里走,却还是不舍得放开唇齿间的温软。
江挽月晕晕乎乎地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想,这走向不太对啊!
明明她是来安慰他的。
她以为他要哭的。
可、怎、么、就!
喘气的间隙,江挽月不满地控诉:“你不是说你心里难过吗?”
林灯恶作剧般地在她的耳边呵气:“我可从来没说。”
江挽月咬咬牙,好吧!好像是没有。
“可飞子说,你心情很不好,一个人闷声走了,还不让他跟着,我是担心你,所以才……”
耳垂处传来细微的痛感,盖过层层叠叠的酥麻,江挽月忍不住浑身战栗。
“因为林永春吗?”他似乎很不愿意提起这个人,连声音都淡了几分,“都这么多年了,他早就不会再影响我的情绪了。”
“我是不高兴,没能护好你,竟然让他出现在你,出现在阿姨的面前……”
他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眼角、眉梢,落在她精致小巧的鼻端,又顺着雪白的玉颈而下。
江挽月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大脑也在此刻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像是在黑暗无边的大海中迷失了方向,无力抵抗汹涌的浪潮,无助地随着一波又一波的巨浪起伏。
她攀附着他,像是紧紧抓住了一只漂泊的船。
身体随着船身浮浮沉沉,想奋力挣扎,又甘愿沉沦。
旖旎之后,江挽月脱力地窝在男人的怀里,像一只乖顺的猫,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意识清醒的时候,后知后觉想起方才的战况,耳根烧的发烫,直将脑袋埋进被褥里不肯出来。
林灯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抱着,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你要快点适应。”
江挽月不去看他,只不满地咕哝:“我担心你难过,好心来看你,你竟然满脑子彩色颜料,禽兽!”
“月月教训得对,”林灯认错的态度很诚恳,“真是禽兽不如。”
江挽月气结,却还惦记着林永春的事:“那他……走了吗?”
“嗯,”林灯淡淡应了声,想起什么,又将江挽月扳过来正对着自己,认真道,“月月,你会不会介意?”
江挽月抬眼:“介意什么?”
“不管我再如何向你保证,可林永春是我的父亲,这是如何都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
江挽月眼睛弯了弯,满脸诚挚:“可是,出身是你没办法选择的啊!他是他,你是你,跟我共度一生的人是你,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林灯哽了哽,将人揉进怀里,低声道:“我一直觉得,是我配不上你,你那么好,那么耀眼,我却偏要将你从天上拉下来……以后,你会不会恨我……”
她闷在他的怀里,说不出话,就只是摇头。
林灯似乎没准备等她的回答,又自顾道:“这次,就让我自私一回,我无论如何不会放开你,你,只能是我的。我会把所有的都给你,全都给你,只要你在……”
脑子又变得昏昏沉沉,江挽月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便又跌入沉沉的梦乡。
耳边那个声音仍在絮絮叨叨,她实在太困,听不真切。
直到农历腊月二十八,九都和隆盛之间的鏖战才有了见分晓的趋势。
过去的一段时间里,隆盛集团几近疯狂地压制九都,采取的是高补贴的烧钱大战,甚至疯狂到不计成本、不计代价,是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
九都也的确被压制得动弹不得,甚至不少行业人事都连连摇头,觉得这个崛起的年轻企业就要如昙花一现般,迅速凋亡了。
可九都年轻的总裁并不甚在意外界各种唱衰的声音,冷静果断地选择了断臂自救,将原先全品类的业务范围有选择地缩减,再有方向性地精准打击,从供货渠道到配送质量上做到极致,竟真的生生挺过了难熬的一段时间。
为着几近疯狂的内耗,时间线一拉长,隆盛集团便只剩下一个繁花似锦的空架子,内里早已千疮百孔,甚至不需要对手做什么,便有了大厦倾塌之势。
飞机上,江挽月捧着新闻报道啧啧感慨,问身边的林灯:“哥哥,你怎么一直都不慌,是不是早有预料?”
林灯将薄毯披在她腿上,淡声道:“算是吧!”
“你说,隆素他是不是脑子有泡,干嘛这么针对你?”
林灯摇头:“不是隆素。”
江挽月愣了愣,旋即眼睛慢慢睁大:“你是说,于梦夏?”
林灯笑笑,不置可否。
江挽月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哥哥魅力可真是大呢!让人家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不择手段也要把你搞到手。”
“所以,小妹妹要好好珍惜呀!”他揉揉她的头,接着道,“不过,我想以后她也不会再有机会打扰我们了。”
回过味来的隆素迅速调整了商业战略,将重心再次转到了线下,只留极少一部分精力在线上。
毕竟,叱咤b市许久的隆盛集团在线下行业早已树大根深,只消稳扎稳打,恢复元气只是时间问题。
“什么意思啊?”江挽月好奇。
林灯笑着递给她一张大红请柬,上面因着于梦夏和隆素两个人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