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发自己的食物后，繁叶开着小车踏上归途，因为可以和白子聊天，路上并不觉得孤单。白子聊到一旁编程大赛的海报。

“如果能研究出高级的人工智能，就能获得一份体面的工作。”繁叶如实回答。

“那样主人就是优秀的人了吗？”白子用十分天真的语气回答。

繁叶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白子又接着说。

“那把我作为参赛作品去参加比赛吧，我是主人制造出来的，也算是主人靠自己的双手和努力争取成功不是吗？”

“我并不了解白子为什么会从低级智能进化成现在的智能，如果参赛的话这方面无法解释，等以后再说吧。”

繁叶不准备思考这个问题，一天的工作完只想回家休息。

今天下班有些晚，下到地下城区的时候，车库灯光昏暗，路上只有零散的人影。

在地下城区里对着空气聊天也不好，大家忙了一天都需要休息，繁叶让白子保持静音，有什么事回到家打字交流。

自己还是一如往常把食物分发给不能工作的人。城中心的水池上点着灯火，昏暗的灯火在水上摇曳，人们聚在水池边轻声唱着歌。

繁叶五音不全，并没有加入人群，而是径直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内。一回到家，电脑上就显示出文字。

“那些人在干什么？”

抵不过白子的好奇心，繁叶用打字回答。

“在为逝者哀悼。这座城市里沦为地下都市的居民大多都失去容身之所，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即使死去尸体也无人认领。”

“人们便会把尸体放在城中心的水池上，点上灯火，用歌声为他送别，任由水把尸体带向最深处。我们都是无亲无故之人，只能举办这种无名的葬礼。”

繁叶觉得有些哀伤，大家为城市付出了一切到头来什么都不会留下。

“那尸体不会污染水源吗？”

白子的担心是合理的，生物的尸体会释放出有毒气体，对水源肯定会造成污染。

不过这是在对这个城市不了解的情况下。

“水池链接的最深处并不是干净的水源而是作为沼气池，尸体会被分解为沼气，再经由转化成清洁能源，通过管道输送到城市的挨家挨户。”

“我们被称作城市的血液，死后也会化作养分滋养这座城市，这是成为地下居民那一刻起被赋予的价值。”

“听上去有点感伤呢，人就像在洪流上无法决定自己的方向。”白子的回复十分感性，这一天相处下来发现白子甚至会用到比喻的说话方式。

“咚，咚，咚咚。”

门外敲了四下门，这是伙伴之间的暗号，意味着是那个日子。

繁叶把电脑关机装进口袋里，打开门，门外什么也没有，繁叶轻轻关上门，走向约定的场所。

穿过10号区的街道，走进昏暗的小巷，斜坡一路往下蜿蜒，灯火摇曳，地下河上飘着葬礼的烛火，繁叶顺着河道一路直行。

在尽头一个头带兜帽的女子正靠在墙上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