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了宫,这一夜我睡的特别踏实,直到符颜敲我房门我才惊醒。
我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开了房门,符颜正抱着一身素色衣衫站在门口,他将这身衣衫扔到我怀里,然后把房门砰地一声用力关上了。
“穿好来找我,带你去看戏。”
我满脸疑惑地看着这一身素色衣衫——准确来说,这是一身素色的男装。这家伙让我穿男装是想干嘛?不过穿着还挺合身的。
符颜就站在他自己房间门口,微风吹起他的衣衫,衣诀飘飘宛如飞仙一般。
“走,我们去浮生楼。”
苍驾着马车停在了浮生楼门口,符颜为了掩人耳目,挑了一辆最普通的马车。
“大清早来青楼做什么?”我啃着热乎乎的大包子,屁颠屁颠跟在符颜后面。
“看戏。”
符颜大摇大摆地从大门走了进去。
一位浓妆艳抹的老鸨迎了上来,狂扭着腰肢,身上散发着浓浓的胭脂味,“哎哟,客官,咱们大清早不接客。”
苍越过符颜,掏出一把沉甸甸的银子塞到了老鸨手里,老鸨狂摇着团扇,脸上马上换上一副兴高采烈的笑容。
“来者是客!这边请,这边请!”
老鸨叫住一位忙前忙后的小厮,小厮带领着我们上了二楼的包厢,此包厢临河而设,一眼可以望到窗外的湖光春色。
“客官,我去给你们上点茶水。”小厮点头哈腰地退下了。
“你来找姑娘还要我陪?”我生气地撇撇嘴,白眼差点翻上了天。
符颜好笑地摇摇头,“大清早找什么姑娘,你等会就知道了。”
说罢就自顾自地闭上眼假寐,看样子昨晚是没睡好,眼下还有两道深深的黑眼圈。
“你家主人昨晚干嘛去了?”我捂住嘴巴小声问着守在房门口的苍。
苍用余光扫了我一眼便不再理睬我,然后垂下眼眸,半倚在墙上,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吹过。气的我差点跳起来揍人!这主仆二人怎么都如此高傲?
这时小厮也端着一盘茶水走了进来,他身后响起一阵乒乒乓乓的骚动声。
“小二,外面怎么了?”我好奇地往外伸长脖子。
“许是客人不小心打翻了物件。”小厮赔笑着,手脚麻利地把茶水摆上桌。
“出去看看。”符颜忽然睁开了眼,一把拉起我的手,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站在了走廊上。
声音正是从我们包厢对面的房间发出来的,两道隐隐约约的人影在房间里跑来跑去,然后又扭打在一起,接着“砰”地一声其中一道人影撞破房门,倒在了走廊上,生死不知。我定睛一看,倒在地上的居然是一个光溜溜的男子,面朝下躺着,屁股上一个大大的脚印,似乎是被人踹出来的。
这么大的声响引起了浮生楼内许多人的注意,众人都纷纷从房间里跑出来看热闹,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发生了何事,老鸨立马反应过来,命令着小厮和打手去疏散围观的人群。
“这就是你说的好戏?”我歪着脑袋看向符颜。
“接着看。”符颜嘴角浮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
紧接着,一个身上裹着被单的年轻女子从那个房间冲了出来,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红印,她举起双手对着地上那个昏迷不醒的男子就扎了下去,她手里的利器将男子的背后戳出了一个又一个大洞,血流不止。
“贱奴,我要杀了你!……”
“该死该死,你们全都该死!……”
“我要把你们全都杀了!……全杀了!……”
年轻女子疯疯癫癫地一顿乱刺着手中的利器,嘴里念念有词,披头散发宛如地狱中爬出的厉鬼……众人被她吓到了,谁都不敢上前制止。
符颜微微蹙眉,我瞥见他手里正捏着一枚酸梅,这枚酸梅倏地从他指尖弹出,穿过空荡的楼层,势如破竹,十分准确地砸在了年轻女子手里的利器,年轻女子被这一股大力弹开,跌坐在地板上,扎人的利器从手中飞落。
我看着这名年轻女子露出来的面容,连忙用双手捂住即将破口的惊呼声。
“她她她……公主??!!”我一把紧握住符颜的左手,结结巴巴,难以置信地问道。
“嗯。”符颜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是你做的?”我稍稍低下头,掩饰住心中的震惊。
“给她一个教训。”符颜忽然回握住我的手,似乎在安抚我的情绪。
“可是,”我顿了顿,又不安地看了看坐在地板上的连壁公主,“你也不能毁人清白啊。”
“只不过是睡了一觉罢了,又未发生什么。”符颜耐心的解释着,然后拉着我慢慢往外走去。
“那她身上的红印……”我欲言又止,这种污秽的词实在说不出口。
“是野外的蚊子咬的。”苍亦步亦趋在后面跟着,小声回答我。
见我一脸不明白的神情,苍只好继续补充道:“昨夜我本想把这女人丢到野外喂狼,但是主人不忍心,就把她送到了浮生楼。”
原来符颜昨夜没睡好,是悄悄的做这事去了。我一时间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感谢他还是骂他,这事做的也太缺德了。虽然连壁公主言行举止令人讨厌,但她以后怕是嫁不出去,只能老死在深宫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