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云宝阁又呆了几日,符颜每天早出晚归,也不知在忙什么。我闲着发慌,就趴在窗边掰着手指数数还有几日恢复内力,余光忽然扫到了符颜的马车停在流云宝阁门口。
他今日怎地回来这么早?
我又探出半边身子往下瞧去,只见他迅速从马车里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位蒙着面纱的黑衣女子,四下正无人,他们俩匆匆走进流云宝阁。
这个黑衣女子是谁?我好像从来没见过……
心里正疑惑着,我的房门忽然被人从外推开。
“跟我走。”话音刚落,一股大力揪着我的后衣领就把我从窗台上拖了下来。
符颜满脸都是不悦,他松开揪住我衣衫的手,继续说道:“下次离窗边远点。”
哼,连关心都说的像个警告!
我像个小媳妇似的乖乖点点头。
“阁主,该走了。”一个女声从符颜身后传来,我歪过头惊奇地朝他身后看去。
那位黑衣女子正站在我房门口,她的目光尖锐锋利,眼神中带着几丝狠毒,目露凶光地狠狠瞪了我一眼。
这双眼睛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不过……她凭啥瞪着我,无冤无仇的!
于是我又瞪回去。
符颜看着我和黑衣女子瞪来瞪去,有些无奈,赶紧拉着我的衣袖下了楼。
“主人,去哪里?”苍拿着马鞭坐在马车前。
“纪氏赌坊。”
三个人的气氛着实有些诡异,符颜夹坐在我与那位黑衣女子的中间,我不屑与她互瞪,于是便对她翻了个白眼,突然灵机一动,使劲往符颜身上靠了靠。
“你!”黑衣女子气急败坏地看着我亲密地“贴”在符颜身上。
我挑衅似的地冲她挑了挑眉。
“阁主,”黑衣女子摘下面纱,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此次前去带一个外人怕是不太方便吧。”
我看着黑衣女子十分貌美的面容,心里缓缓敲起了警钟。
符颜半眯起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既没推开我,也没有急切向黑衣女子解释。黑衣女子被他盯得有些毛骨悚然,悻然收回了目光,嘴唇微微颤抖了几下,终究还是没再说话。
“她是谁?”我半倚在符颜身上,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悄悄问道。
“手下。”符颜缓缓地回答道。
“我觉着,你这手下是不是喜欢你?”
黑衣女子似乎听到了我在说话,又狠狠剜了我一眼。
符颜没有回答,只是伸出一只手将我的脑袋摁在了他的肩膀上,让我倚得更舒服点。
就在我快睡着的时候,马车终于稳稳停了下来。
此时已入夜,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浓浓的黑色笼罩大地,这纪氏赌坊开在京都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四周鲜有人烟,只有昏暗的灯笼高高悬挂,照亮这一方土地,行色匆匆的人们从赌坊里进进出出的,好不热闹。
“把马车停到那边去。”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匆匆走到我们马车边上,对苍说道。
苍覆在那人耳边说了几句,那名小厮细细端详着马车里的我们三人,冲苍点点头,对我们三人微微拱手,道:“各位请随我来。”。
符颜扶着我跳下了马车,黑衣女子紧紧跟在我们身后,苍将马鞭交到路边一名马夫手里,也跟着进了赌坊。
赌坊的大堂内设有四台桌子,每台桌子边都被赌徒们围的水泄不通,赌徒们的脸上或挂着兴奋或挂着丧气或挂着失落,表情异常狰狞,都嘶吼着掏出身上的钱财。
穿过喧闹的大堂,那名小厮在白墙上摸索了一阵,居然打开了一扇通往地下的密门,他带领我们钻了进去,沿着幽长的密道走了很久,密道两边挂着熊熊燃烧的火把。
“客官,前面就是,小人先出去了。”那名小厮从密道的墙边摸出四件黑袍递给了苍,就转身退了出去。
我们一行四人二话不说就披上了黑袍。
苍一脸谨慎地反手握住刀柄,一马当先在前面开路。穿过狭长的密道,前方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摊位,不同的是所有人皆穿着黑袍,遮住身形和面容,来往之人都小声与摊主交流着,空气中流淌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息。摊位右侧空地上竖着一座两层高的小楼,外观有些简陋,似乎被风一吹就要塌了似的,小楼外有一群人在四处巡视着。
我紧张地扯着符颜的衣袖,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果然往小楼的方向走去。
“那里就是拍卖东西的地方?”我小声问他。
符颜“嗯”了一声,反手握住我的小手,我的情绪瞬间安定了下来。
苍从怀里掏出一封请柬递给了守门的老人,守门老人懒懒地抬眼看看我们四人,缓缓点点头,“二十号包厢。”
小楼第一层空荡荡的,正中央摆着一张宽大的檀木木桌,木桌前方整整齐齐码着五排椅子,一层并未封顶,二楼的所有包厢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一楼的情况。
这时迎面走来一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脸上挂着虚伪的微笑,眼神里泛着精明的亮光。
“阁主,好久不见!”山羊胡男子大笑着朝符颜拱了拱手。
符颜淡淡地点点头,“纪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