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不光镇之前,我特意去张全家门前转了转,本想叙叙旧,可惜他家宅整日大门紧闭,不知发生了何事,我只好先行离去。
越往南走越荒凉,几十里地都罕无人烟,入夜后我只能挑个僻静的角落在驴车里宿上一晚,正迷迷糊糊睡着,车外就传来乒乒乓乓的激烈打斗声,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哀嚎。
我咒骂一声,将被褥蒙在头上继续睡。
行走江湖,绝不管闲事,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打斗最后以一声惨叫声结尾,结束的干干净净。
“马车里有人吗?”有个男子在车外叫道,声音听上去十分年轻。
这分明是驴车,这人眼神真真是不太好!睡觉睡觉,不理他!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有人在车里吗?”这男子似乎还不死心。
睡觉睡觉!睡觉是天下头等大事!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扰了我的美梦!
“车里没有人吗?”
我忍无可忍,对着车外面这个烦人的男子大叫道:“有话快说。”本来还有句有屁快放,但我是个斯文人,所以那句话最终还是忍住没说。
“兄台打扰了。我在马车外拣到一个钱袋,不知是不是你的?”男子话语里丝毫没有恼意,与我这粗鲁的举止相比,显得风度翩翩极了。
钱袋?我马上竖起耳朵。不拿白不拿,救济我这个一穷二白的人也算是立了大功德。
我将车帘撩开一条缝,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出去,“是我的,给我吧。”
一只大手如闪电般钳住我的手腕,猛的一拉,把我扯出了驴车,我面朝上狼狈地摔在地下。
没等我反应过来,耳边就传来一声惊呼:“大师兄!”
我晕乎乎地缓了好一阵,费力抬头一看,竟然是流苏,他一身夜行衣装扮,还半蒙着面,若不是与他交好我差点认不出了。
我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你怎么在这?”
“我来寻那八卦轮回镜。”他蹩着眉头看我像迟暮老人一样不麻利地爬上马车。
“寻那物作甚?”我抖开被子披在身上,驱走满身的凉意。
“最近火岩口的大阵隐隐又有破碎的迹象。”他长叹一声,将手里的剑重新插入剑鞘。
“怎么会这样!”我苦着张脸。
我明明亲眼看着师傅与明成住持修复好了火岩口的大阵,怎么还会有破碎的迹象?难不成有人从中作梗?恐怕此事不能善了了。
“可那八卦轮回镜早已在正邪大战中遗失,我怕是寻不到了。”流苏摘下脸上的面巾,擦了擦嘴角将要干涸的血渍。
“没有其他法子了?那明成住持不是尚还在人世吗?”我心不在焉地问着,睡意一阵一阵袭来。
“明成住持一人之力恐也无法修复大阵。不过……法子倒是还有一个……”流苏吞吞吐吐不敢直言。
“快说!”我抬了抬眼皮,剜了他一眼。
“我还记得师傅无意中说过,有一个秘法也可使大阵自行修复,”流苏挑起眉毛,“那便是找一个功力深厚的高手用自己的尽数功力注入阵内,迫使大阵运转修复。”
“当真?”我睡意朦胧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