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这是晁晓颜唯一敢用的答案了。如果她承认自己现在是清醒的，也就意味着承认，她不喜欢叶念初亲近自己，这无疑是伤人的。如果她推脱自己是不清醒的，大概率会被认为是在说谎，又恐怕，他一个不顺心要跟她来强的。

“我现在就想要你，你给吗？”叶念初执着的看着晁晓颜问。

晁晓颜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下身子，半天没有出声。

答案，已经越来越清晰了。不过，既然没有说出口，就等于是未知的，叶念初眼神坚定的看着晁晓颜，动手一颗一颗解开了衬衫上的衣扣。

察觉到叶念初的动作，晁晓颜又是不由自主的往后扬了下身子，怔怔的和他对视了几秒后，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叶念初将上衣脱掉后，随手丢在一边，再次贴近了晁晓颜，伸手想要卸去她身上的被单，扯了两下，非但没扯掉，反而被她越抓越结实了，并且可以清楚的看出，她在微微颤抖着。

叶念初这边同样没有放手的意思，只直直看着她问:“是不愿意吗？”

不确定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晁晓颜缓缓睁开眼睛，硬着头皮开口说:“你不是说过，愿意等我做好准备的吗？”

叶念初执着的回她:“我不想等了，我想现在就得到你。”

晁晓颜把头埋到很低，她后悔了，就在刚刚，她睁开眼睛，发现那些落在她身上的吻，并不是来自她所期待的那个人的时候，慌张、绝望等数不尽的黑暗情绪向她袭来。她突然间意识到，她不能这么对待自己，就算是奶奶已经不在了，就算是不能继续拥有她所钟爱的人了，但她依旧是被深爱着的，她没有资格这样随意处置自己，她是有责任为那些深爱着她的人，好好照顾自己的。

她知道，现在就急不可耐的表达出想要挣脱的意愿，对眼前的叶念初太过残忍，便小心翼翼的说:“如果你执意想对我做些什么的话，我拦不住你，可能，事后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既然你问到我的意愿了，我就实话告诉你，我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接受这种尺度的亲近，至少目前，我的内心是抗拒的。”

叶念初近乎咬牙切齿的瞪着晁晓颜，苦闷的想:他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贱骨头吧，前前后后为她做了那么多，把他仅有耐心和温柔都给了她，却还是难以打动她。其实，以他现在的社会地位，加上他俊秀的外貌和不凡的气质，只要他想，会有数不清的女人愿意主动献身，可为什么到了晁晓颜这里，会变成这么勉强的事？

叶念初动过强行占有她的念头，却又担心，后果不是他所能承受的。尽管晁晓颜嘴上说着事后不能把他怎么样，但她这人有多记仇，他深有体会。

忍了几忍，叶念初还是逼自己妥协了，语气卑微的问晁晓颜:“那今晚我可以躺你旁边吗？”问完，又连忙对她强调:“不碰你。”

晁晓颜眼皮动了一下，没有立刻回他。实际上，这个提议对她来说已经非常划算了，至少足够保证她今夜是安全的。可是，她还是吝啬的不愿意答应。只得面带歉意，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有点头疼，想出去吹吹风。”

这个时候出去吹风？要知道，小区门口都已经张贴出供暖通知了，因为车里和室内都有暖气，所以他们都还没换上更厚的棉服，她却在这个时候想出去吹风。

犹豫了好几秒后，叶念初脸色不好看的回应她:“好吧，我陪你。”说完，从她身边退开，落寞的捡起一旁的衬衫，一边往胳膊上套，一边走出卧室，并随手把门帮她关好了。

这么胡闹的要求，居然还能得到叶念初的体贴响应，晁晓颜深感无地自容，默默将衣服一件件穿好后，跟着走出了卧室。

自出了门，两人都不说话，慢悠悠的在小区石道上走着，晁晓颜心里的罪恶感越来越重，她知道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因为她的疏忽，注定要有人受伤了。她目光哀伤的瞥向身侧的叶念初，或许，对他来说，不管是得到她，还是得失去她，都算不上是一件幸事。

走到一片枝叶依旧浓密的树丛间，路灯的光被遮的严严实实，丝毫透不过来。借着这片黑暗，晁晓颜试探性的开口问:“跟我在一起，你一定感觉很憋屈吧？”

叶念初不假思索的回她:“不会啊，很幸福。”

“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你的幸福是从哪儿来的呢？”

“你什么都不用给我，只要每天能看到你，对我来说就是幸福的。”

晁晓颜更进一步的试探:“一两天或许可以，时间久了呢？”

叶念初却不愿再正面回答她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冷不防被堵了一句，晁晓颜只好暂且打住，继续默不作声的往前走了很远，才再次开口:“我知道，这些年你为我付出过很多，我也很想用你想要的方式去回报你，但我发现，我好像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现在的我，连活着都是一件很辛苦，很疲惫的事，就更别说……”

叶念初压着火儿听晁晓颜铺垫了那么久，她具体想表达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便在她即将把那些关键字眼说出口的时候，打断了她:“我不用你回报什么，你只需要待在我身边就好。”

晁晓颜试图继续把她想要表达的意思，表达出来:“没有谁真正需要一个行尸走肉。”

“我需要！”叶念初是真的生气了，声音一下抬高了很多:“说来说去，你无非就是想离开我，其实你可以挑些更难听的字眼，别说是行尸走肉，就是牌位，骨灰，遗像……只要是和你有关的，在我这里都是宝贝，所以，下一次你再想打退堂鼓的话，最好再找个新鲜点的理由。”

晁晓颜被怼的彻底沉默了，叶念初忽然上前把她拥在了怀里，自责道:“对不起，是不是我刚刚吓到你了，我给你道歉，我以后再也不逼你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