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乐啊,伯父想听一听你以为的南燕王朝。”
沈栖乐顺着城楼下望,未做过多思虑,“香车宝马,川流不息,玉辇纵横,金鞭络绎,这些都是书里的繁华,如今南燕国虽不比此,但却也不是民不聊生,改币制,轻赋税,这些都给百姓带来了安定的生活,这便就是栖乐以为的南燕国。”
沈澈望着远处的钟楼微勾嘴角。
“你可知北面的大纪。”
沈澈眼中颇有闪烁,此时已是戌时,那钟楼四周响起沉闷的钟声,却一声声的击入沈澈的心。
“有所耳闻,伯父定是担心如此王朝会成为南燕的威胁是吗?”
沈澈看向沈栖乐,如今的她已不再是幼时那个绕膝玩闹的孩童了,已经懂得说一些讨人欢心的话了,她太了解这个侄女,若是应下此问,便就是让这个刚及笄的丫头也忧虑其中,他收回眼神再次望向以北的钟楼,不再过多谈论此事。
“栖乐,你可知伯父为何给你起名为此,便是希望你能够安贫乐道此生,所以朝堂之事,你不必过念,天色也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沈栖乐方十五却也知晓沈澈心中所顾虑,但她亦自知朝堂之事不是她可言语的。
如今的伯父与她儿时记忆中的伯父不再一样,她幼时曾听父亲讲过沈澈曾经的故事,她一直记于心中,她自是在以前沈澈尚为太子之时,便可感知到,她这个伯父无心于朝堂之事,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容不得半分退步。
现下她只希望伯父不再忧心,自己的国土能够安稳无虞,百姓可安居乐业。
她踏步走下了城楼,最后回望了一眼背手立于窗前的沈澈,泪光闪现,她有些不忍,却终是回过头,走下了城楼。
“郡主,纯王殿下登府了,快些回去吧。”沈栖乐踏出楼,楼下的侍女便神色紧张的催促着沈栖乐。
沈栖乐心中甚是差异,她这位父亲,自从她去了东宫起,便甚少见面,现下竟然亲自登门,实在另人有些不解。
郡主府内,沈正佑正坐于堂内。
“父王现在登府所为何事?”沈栖乐边说着边向面前之人行着礼。
沈正佑收了收袖子,将手背于身后,瞧着许久未见的沈栖乐。
“栖乐啊,为父今日前来就是想跟你坐在一起谈一谈。”
沈正佑抬手指向一旁的空座,沈栖乐闻言坐下。
“你自幼便也跟随着你皇伯父,想必你也一定知晓他的忧虑。”沈正佑言语中颇带有些暗语,沈栖乐自也知晓。
“父王想说的,女儿也知道,皇伯父近来夙夜不寐,女儿也是看在眼里,但是女儿也无法插手朝政之事。”
对面之人闻言而笑“栖乐,为父只是想说,你作为郡主就应当担起这郡主之风范,不可再在皇伯父面前玩闹。”
“父王多虑了,女儿不再是以前的膝下孩童,现下也懂得了不少,自是不会如往日那样。”
沈正佑点头以示。
几句简短的谈论便离去了,沈栖乐也从话语中知晓了其来意,便是想让自己多些为伯父分忧解难,自己父亲与伯父的这份兄弟之情她倒是一直看在眼里,自她记事便是了。
将近子时,沈栖乐却豪无困意,心头总觉有一团东西驱使着她,她起身在香炉内焚上沉香,须臾,香气便弥漫开来,可今日着这香好似不同,缠绕于她的鼻腔内却毫无安神之意。
伯父与父亲的话萦绕于耳畔,她也是想要让沈澈消除忧虑可奈何只是女儿身。
今夜窗外的虫鸣与往日好似格外不同,那鸣声仿若在暗中告知着她什么,她眉头微蹙,起身点燃灯,坐立于铜镜面前,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沉香燃尽,她终究做出了一个决定,去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