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疏想着想着还没等到官兵,就先昏了过去,可把侍卫给急坏了。
焦急之际想到下水之前看到有一大簇野花草从岸边垂到水面,那里可以隐蔽,侍卫为难地挪动着,既要安静又要游得快些,游到的时候真是大喘气,又见顾疏没有任何反应,仍旧是担心她会不会.....
他在水里等得直到周围寂静,火把只能看见在远处流动的时候,才拖着顾疏上岸。倘若是有人起夜瞧见了,没被吓死的,翌日就能讲个瞧见水鬼的故事。
侍卫抱着顾疏,俩人都湿漉漉地回到医堂,季子戌见到他们先是一惊再是欢喜,为他们找来干净衣裳,还煮热汤给他们暖身子。
老人家赶紧为顾疏施针救命,见她吐水而醒才松了一口气,见她躺回在床上后半天缓不过,把衣服放在她床头,退出去给她煎药。
侍卫也是直到她醒了才被季子戌请到他的房里换衣服,房里简陋得很,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椅。
都是男人,侍卫没有避讳,拿起衣服就脱,衣服往身上套一半,动作一顿,带着试探问,“我那两个兄弟有没有回来过?”,听得一句未曾,只红着眼低下头不说话了,季子戌本就因愧疚眼神闪躲不敢看他,这下更是不敢与他待在一个屋子里,借口去看药落荒而逃。
有了季子戌看药,老人家就去给顾疏重新上药,顾疏看着老人家枯黄皮皱的手,拿着木片有些哆嗦刮着药膏,万分仔细小心给她在伤口抹匀,弄完后带着些不舍,又挨个看顾疏的伤口,确认妥当了,才换上决绝说:“我不能再留你们了,我们只想安稳度日。”
在门外的季子戌听到了,陡然站起身看着屋子里,内心有些复杂。
顾疏扯出个笑来,“老人家,再留我们一晚,明早天亮我们就走。”
老人家迟疑地点了点头,颤颤巍巍地出去了。
这么大的城,还找不到她的容身之地么?她让自己安心,逼着自己再睡,睡足了才有精神。
这一夜,顾疏用过药后睡得沉,城里全被翻了个底朝天,搅得灯火一夜未眠。
翌日,顾疏一醒来觉着身子没有昨天那么疼了,小心翼翼的下床,穿着季子戌大了许多的鞋子,出现在众人眼前,她明白老人的心情,两人简单吃了些就走,老人家为她包好了许多帖药,一定让她带上,说倘若风头过去了,就回来养伤,是他为医无德,对不住姑娘......
顾疏收了药,出门的时候被季子戌叫住了,提醒她,“姑娘,外头大街小巷都有士兵巡逻,千万当心。”
顾疏停下脚步思索片刻,回眸问∶“那你可知城外是什么情况?”
“渊军围城。”
顾疏冲他点点头,头也不回地走了。侍卫挑小路尽量走在昏暗里,穿梭在巷子深处,与官兵擦肩而过,顾疏只在巷尾一瞥,青砖铺就的大道,商铺鳞次栉比,本该是热闹非凡的,街上却无一百姓,全是巡逻的士兵,为了抓她还真是下足工夫,也就是这一分神,撞倒堆在墙角的草编筐。
“谁?”官兵反应迅速,立马冲进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