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耆氏给她把了脉,写了一副药方交给姒淮,担忧道,“她一直靠着大量的补药吊着这口气,外强内虚,多亏世子逼她发泄出功力,不然取出脉门的鹣蛊,补药的后劲儿会攻破她的心脉。只是她底子实在太虚弱了,经不起大补,只能慢慢调养,我开的方子,要她每日一副的喝下,假以时日,也能恢复,但终究不能像常人一样,需得小心照料。”
姒淮,“多谢圣医,鹣蛊一事,还望保密。”
“这是自然,世子不必担心。”
姒淮将伊耆氏送出门,伊耆氏又叮嘱一句,“世子,黎卿可能会经常流鼻血,让她多休息,不可动气,之前的补药积了不少肝火。”
姒淮作揖道谢,将药方交给子羡,子羡心领神会的把门又一次关上,然后飞速跑去厨房,亲自看着婢女生火熬药。
黎水凡感觉姒淮走近了,两眼紧闭,姒淮不紧不慢的声音飘到耳朵里,“准备装到什么时候?”
黎水凡睁开眼,嗓子干哑,“我渴了。”
姒淮转身给她倒水,一手持水杯,一手扶她坐起来,黎水凡接过来一口就喝光了,不禁抱怨,“这点水哪能解渴!”
姒淮又去给她倒了一杯,等她喝完,又去倒了一杯,反复了五次,见她喝足了,姒淮才放下水杯。
黎水凡突然意识到,她刚耗了全力虚脱晕过去,姒淮是怕她喝的太快,伤了食道,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想问黎晞如何了,但话在嘴边也不敢问。
姒淮见她这副模样,心想,也该磨磨她的性子,于是什么也不说,兀自把玩起腰间的玉佩。
黎水凡看他,他不抬头,水凡咳嗽,他也不理。
“那个,世子。”水凡声音有些虚弱。
姒淮心里划过一丝不忍,抬头看她,“哪个世子?”
“你别打趣我,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他点头,认真的说,“哦,不用谢我。”
他分明是故意的!黎水凡刚要说话,鼻腔两股滚热的液体顺着嘴唇流到下巴,她赶忙伸手,捂住口鼻。
姒淮眼疾手快拿了锦帕替她擦去鼻血,揽住她脖子靠在自己肩上,让她保持头部微微上扬。
“伊耆氏让你不要动怒,我就说一句不用谢,你能气成这样?”姒淮拿着锦帕给她捂上鼻子。
黎水凡无力抽出手,也管不得男女授受不亲这一礼节,任由姒淮揽着她在怀里。有气无力的说,“我刚才没生气啊!谁知道怎么就,就流鼻血了。”
“看来以后真是不能惹你了!”姒淮似乎还有些遗憾!
“世子,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大哥怎么样了啊?”
姒淮原本不太温和的脸,又冷了几度,“他好的很。”
“醒了?”
“醒了,但是还装着没醒呢!”
黎水凡,“为什么装?”
姒淮没好气的反问,“为了什么你不知道?”
“怕你师傅杀我呗!”水凡使劲斜眼去看旁边的姒淮,“你不怕你师父?”
“怕他干什么?”
“你师父巴不得我死,你悄悄的救我,你师父知道了,会打断你的腿么?”
姒淮的冰山脸终于化开,笑道,“你师父打断过你的腿?”
“没有,但是打断过我二师兄的腿,到现在都接不上。”
黎水凡的二师兄,姒淮略有耳闻,听说当时挺大逆不道的,也因为他,荀昔和萧陵彻底闹翻,至今彼此仇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