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兄长可接到了二叔,沈怀川又为什么会身着自家护卫服饰,他上齐云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许清徽觉得脑袋有些乱,找不到这些问题的答案。或许等见到二叔后,才能找机会问清楚了。
父兄皆不在家中,母亲也不知晓他们去了哪里,许清徽只能回到自己房间,闷头睡了一觉。她感觉自己只是刚闭上眼睛,就被五两叫醒了,此时却已是黄昏了。许清徽一边梳洗一边恢复精神,五两在她耳边絮絮叨叨。
原来是二叔回家了,父亲遣人来让她去吃晚饭,也算是给许家二叔许闻野接风洗尘。
家族的故事要从祖父那一辈讲起。许家祖上曾领太史院事,主持修历。早年天下动乱,时局倾覆,许家先祖携父母妻儿从中原逃难至清川。
清川位处东南,背靠一连绵不绝的齐云山脉。山脉使得清川难于外界交流,也隔绝了外部战火,使得清川没有过多地被战乱波及。先帝称帝后,派人收编清川,整编为府,受东南江州管辖。但是源于清川位置偏僻,难与中原互通,故清川几乎成为朝廷“放养”之地。是故清川贼寇日益猖獗。
许家本是中原大族,虽举家逃难至清川、在清川根基薄弱,但许家先祖兢兢业业,积极融入当地,慢慢地在清川立足。
发展到许清徽父亲这一辈,许家大伯继承祖业,考入太史院,由于远在都城,一般难以归家。许清徽的父亲许潜渊,留居清川,继承家业,并开办书院。
许家二叔是整个家族里最为奇特的存在,他不似常人一般,以成家立业为目标,相反,他不拘与世俗,立志周游天下。
幼年时许家父母忙于事务,很长一段时间里,许清徽交由当时受伤在家养病的二叔看护。那是许清徽记忆里非常自由和美好的一段时光。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她认识了花眠。有时候许清徽在想,花眠那么向往江湖,是不是也有受到二叔许闻野影响的缘故。
穿过园子便是厅堂,许清徽隔着花墙就听见了二叔爽朗的笑声,她拐过厅角,便看见一家人拥着许闻野在交谈。
一众人里,许闻野落拓爽朗,举止不羁,从他未落下过的嘴角也可看出,他归家后内心的欣然。
“二叔!”许清徽笑着唤了一声,规规矩矩地向着许闻野施礼,在父母面前,她素来都是温婉知礼的大家闺秀。
已有几年不见,许清徽感觉他脸上的风霜更厚重了一些,人也比记忆中更为清瘦了,但二叔还是那么神采奕奕。一家人中她最喜欢的就是二叔,幼年听二叔给她讲外面的奇闻怪谈,山川风貌,那是完全不同于清川的另一个世界。可惜十几年过去了,二叔几番外出游历而又返家,她却仍未走出过清川府的地界。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好像也就是齐云山寨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过晚宴,许清徽又从二叔那听来了许多有趣的故事,一家人意犹未尽地散去。
许清徽故意留下。
“二叔,我听说你们这次是从虎踞峡回来的?”虎踞峡就是许清徽等候、并遇见了沈怀川一行人的地方。
许家二叔开怀一笑:“那只是对外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