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穆行锋转过身来,任由医生给自己换药。
安然也跟着上前,想看一看他的伤口,虽然看着他活动没受什么限,但是不看她还是不放心。
只是当缠绕的纱布一点儿点儿褪下,殷红的鲜血从纱布上透了过来,院长眉头紧锁,揭开最后的纱布,果不其然,伤口挣开了。
安然是医学系学生,又是主攻的外科,穆行锋的伤口即便院长不说,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心中满满的自责和懊恼。
自己在做什么?不是来照顾他的吗?竟然把他照顾的伤口崩开。
看着那血肉磨糊的伤口,她的视线也跟着磨糊了。
刚刚明明听到他痛苦的闷哼,她还狠心的只递给他勺子。
不就是让她帮忙解个手吗?她到底在傲骄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跟他制那一口气?
安然看着院长得新为穆行锋清理了伤口,将勒进肉里的线剪断,重新给他缝合,小手紧紧的抓住衣摆,强忍的泪水不让它流下来。
处理完院长看了一眼病床边上的安然,叹了口气,“穆少,伤口不能再挣开了,你也知道你的伤势,子弹卡在骨头缝里,再这样下去,以后你这只手臂拿枪都会出问题的。”
陈院长知道穆行锋的性子,昨天刚动完手术就想自己一个人吃饭,如果不是那时麻药还没过,他的左手也使不上力气,大概也不会让别人喂食。
他太好强了,看这个小姑娘,大概是穆家派来的,想必穆少也不想加以之手吧。
他故意提到手臂恢复不好会影响拿枪,就是想让穆行锋好好的养伤。
穆行锋点了点头,“辛苦陈院长了,我知道了。”
医生又给穆行锋扎上液。
等一众医护出了病房门,安然的眼泪终是忍不住掉了下来,却低着头不让穆行锋看到,拿起穆行锋吃了一半的粥碗,重新给他盛了一碗热粥。
再转过头,泪水已经被她擦干净,只是一双眸子有些红。
她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床上,舀了一勺粥送到了男人的唇边。
穆行锋张嘴含住那一口粥,眼底却带着笑。
“你竟然还能笑出来?穆行锋,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恶劣?”
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还要故意耍她,只是说完眼泪“啪嗒”掉了下来,带着重重的鼻音问道,“老公,我是不是很没用?”
她真的很没用,连个病人都照顾不好,明知道他受伤还冲他撒气。
“媳妇儿,我说过了,这只是一点儿小伤,没有医生说的那么吓人,”穆行锋轻声哄着她,看着她自责的泪水,说不出的难受,伤口绷开只是个意外。
安然吸吸鼻子,不满的撇撇嘴,“怎么会不吓人?我有眼睛,我看的到,穆行锋,你想过没有?如果你这只手臂真的残废了还怎么拿枪?怎么抱我?等我们有了孩子,你怎么抱咱们的孩子?你就是不为自己,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也要好好听医生的话,这几天乖乖的躺在床上,你需要什么我来帮你,我就是你的左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