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对了就对了,就是不改。
“罢了,也不说他了省得心烦。此事你当真就不劝劝将军?将军最是听你的话了,你说的话他必然会去想一想。”
商恒酩斜了一眼过来,气笑道:“你当将军是任人摆布的三岁孩儿?我说的话他也未必会听得进去,到是褚相爷来了之后,就一直没怎么出帐露面。”
“还不是带了个美娇娘在身侧,到哪都先自己风流快活一番!”李仸鄙夷嘲笑一声。
商恒酩皱眉,摇头道:“你可还记得将军在见到这位丞相夫人时的眼神?”
“你是说咱们将军想要挖墙角!”余庆跞惊得瞪大眼。
“……”商恒酩翻了他一眼,“将军不是那样的人。”
“要不,你去试探试探?”万一将军真是要抢人家夫人,可就完了。
那妇人长得水灵灵的,难保将军不会见了起色心。
商恒酩挑眉,还真有这样的想法。
……
等江朔回帐,商恒酩和余庆跞就一起过来求见。
李仸在帐中听到手下来报,以为那两人又要合谋在将军面前说他的不是,赶紧的就奔过去。
“你们大半夜的不歇息,来我这做什么。”
“是这样的,将军,褚相他们来了这么些天了,我们是不是也该有点表示?”余庆跞笑呵呵的道,依商恒酩的意思,没敢显露半分来意。
江朔正愁没机会和舒锦意走动,听了这话眸光闪动,问商恒酩:“你可有什么想法。”
“属下的意思也就是余将军的意思。”
“现如今敌军镇守在前,伺机而动,我们也不能铺张……”
“将军只需要备上几坛好酒,寻个机会请几位到帐前一聚就好。”商恒酩出着主意道。
江朔点头,高兴道:“那就有劳两位替我准备一下了,明晚请几位到帐前一叙。”
……
“叙酒?”翌日,舒锦意就收到徐青过来的传话,笑道:“既然是请你们爷去叙酒,那便去吧。”
“少夫人不一起?”
“江将军可没说请我这个娘们!”舒锦意特别的提高后两字。
徐青:“……”
于是晚间时的聚酒,并没有出现舒锦意的身影。
江朔眼中难掩的失望,知道舒锦意是有意避着他。
商恒酩和余庆跞看到这,就知道他们的猜测没错了。
这事麻烦了!
江朔还不知两位属下正替他忧心重重,心里正想着如何寻机会和舒锦意说几句话。
江朔了解舒锦意,她来龙安关,必不是来对军中事务指手画脚,也就是说,很快她就会离开龙安关。
想到此,江朔就事不宜迟,当下对褚肆说:“褚相,怎么不见丞相夫人。”
“内人说男人聚酒,不方便。”褚肆淡漠的解释一句。
“……”江朔咬牙。
这话还真的让他无话可说。
“既然诸位都在,本相也就同江将军打个招呼,明日本相与夫人一起离营。”
“什么!”
江朔一激动,霍地起身,面前的酒坛子被他踢翻了一坛。
只听见哗啦一声响。
“江将军。”褚肆幽眸一眯出声警告,不要太过失态了,大家都在看着呢。
众人见状,早已愣住了。
狐疑的看看这边,又看看另一边。
江朔自知失态,忙掩饰道:“圣上让褚相与赵大人同时辅助本将退敌,此时就离去,褚相是否怕本将保证不了安全。”
这是在说褚肆贪生怕死了。
褚肆身边的人顿时就怒了,欲要上前被褚肆拦住。
“江将军,本相有自己的事做,”褚肆不等他开口又道:“至于是什么事,江将军还是不要探得太过清楚。江将军不要忘了,而今你是帅令者,龙安关,乃至整个乾国的安危都握在江将军的手里。希望江将军不要让墨将军失望,”褚肆搬出墨缄,无非就是在告诉江朔,不见他,是舒锦意在替他着想。
江朔却笑道:“既然褚相也说了,本将为帅令者,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仔细的过问过问。”
众人心中一凛,只觉空气中有些什么无形无质的东西迫面而来,一时间都陷入了紧张与不安中。
褚肆皱眉。
“褚相既是受了命前来助本将,那便不可自行离去,”江朔冷声再补充一句,语气和态度非常的强硬。
褚肆坐在位置上,淡漠的看着捏拳阻止他们离开的江朔。
他想走,千军万马又岂能挡?
江朔到底是想要留下舒锦意。
如果舒锦意知道,必后悔来龙安关。
气氛压抑得喘不过气。
很是诡异。
褚肆沉默不言,江朔冷目相睇。
没有人敢和当朝褚相抬杠,江朔却直碰而上。
牛气!
瞬间,将士们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舒锦意放下手中的书,等了又等也没有见人回来。
褚肆出帐前说喝几杯就回帐,晚些时候他们就走。
舒锦意已经准备好了,身上该带的都带齐了,就等褚肆回帐摸出军营。
“少夫人。”
帐外传来徐青的声音。
舒锦意快步掀帘而出:“可是准备好了?”
徐青担忧道:“江将军和爷起了争执,拦着不让爷走。”
“这个江朔。”舒锦意气笑了。
她不见他,就是为了不影响他。
现在到好,他非要将人留下。
缺了她,龙安关一样可以做得更好。
“少夫人,爷让我们先走一步。”
见舒锦意要过去,拦下了人说。
“罢了。”
“少夫人?”徐青不解。
“让我先过去见见人吧,”舒锦意苦笑一声,人已经越过去,朝着帅帐方向去。
在气氛紧张之时,舒锦意出现了。
看到有人都拔剑了,舒锦意眉心跳得厉害。
徐青也是一愣,刚刚过来时,可没有达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看到两方拔剑相向,徐青也是哭笑不得。
为了点小事拔剑,什么时候爷也这么幼稚了。
舒锦意站到前面,看着这幕。
江朔看到舒锦意,别开了眼不看人。
舒锦意揉了揉眉心。
大家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没动。
“阿肆。”
舒锦意朝褚肆叫了声。
褚肆眉宇一拧,手一摆,身边的人撤开了手中的武器。
“外面风沙大,怎么出来没披件衣裳。”褚肆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到了舒锦意的身上。
“出来得急,”舒锦意笑看江朔。
江朔咳嗽一声,这才摆手让自己的人也收了武器,“丞相夫人。”
“阿肆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还请江将军见谅。舒锦意代为告罪,”舒锦意朝江朔规规矩矩的一礼,放低了姿态。
望着这幕,江朔咬紧了牙关,双拳更是握得咯咯响。
看那样子,是要揍人。
李仸等人提起了一颗心,下意识的站到边上,作势要拦下冲动的江朔。
“丞相夫人……”江朔哑声说了一半,竟说不下去了,“该死。”
低咒一声,江朔一脚将脚边的酒坛子踹了个破,转身大步朝外走。
众人傻了。
什么情况?
舒锦意朝褚肆摇摇头,并没有追出去。
果然,等了半会,那人又匆匆折了回来,对舒锦意说:“我不能让他走。”
只要褚肆不走,舒锦意就不会走。
舒锦意道:“江将军已经不是以往的江将军了,江将军将我们留下来又有何用处?阿肆他不懂行军打仗,我一介女流更不知如何助将军。”
“你可以!”
江朔重声说。
四周突然一静。
看向舒锦意的视线变得诡异了起来。
江朔只是不想她来到了这里,还以一个女人的想法来活,这不是他认识的墨缄。
舒锦意轻笑,“我不可以,将军喝多了,连人都识不清了。将军的军师不就在这吗?这些人,才是帮得了将军的人。江将军,莫要再胡闹了,乾国上下,就等着江将军的告捷呢。”
“我不会让他走。”江朔仍旧坚持自己的。
“江将军何时也是个娇情的人了?”舒锦意语声轻慢,似不被他的情绪左右。
“我……”江朔失笑一声,失望道:“就不能留下来吗?”
“我和阿肆有别的事做,还请江将军勿留。”
“好。”江朔哑声说。
“多谢江将军。”
“你又何必谢我,你们要走,我就算想拦你也是有一千种方法离开不是吗?”江朔自嘲一笑。
舒锦意轻笑:“江将军莫要妄自菲薄。”
江朔提了一小酒坛,倒了一碗酒,霍地递到了舒锦意面前。
舒锦意看着递到面前的酒,抬头看江朔,慢慢接过。
江朔也拿了一大碗。
“砰!”
两人的酒碗相碰,撞出极沉的声响。
同时仰头大饮!
“好!”
周围的人反应过来,大喊一声。
“啪!”
两只碗齐摔。
众人的叫好声一顿。
“英雄酒配英雄,江将军必能胜退北夷!”
吞下烈酒,喉口处烈灼灼的热是那样的熟悉。舒锦意扫过周围在身边的一群将士,眸色渐深。
月色下,冷风中,女子眼中仿佛有野火熊熊燃烧。
无声的传递到每个人心中。
舒锦意拿起酒坛子,大口饮了起来。
豪爽的动作,让周围的将士对她转变了一些看法。
其实这个女人并不是大多数弱小的女流。
江朔眼眶一红,知道舒锦意这是在向他们告别,此后,她不是墨缄。
她是在以墨缄的身份在向他们告别!
“喝!”
江朔也勾起一坛酒,大口喝了起来。
“好酒!”舒锦意丢开酒坛子,爽快的喝了一声,“果然还是边关的酒烈,爽!”
“将军……”江朔话一出口猛地刹住,眼神一暗,趁着大家没听清改口道:“丞相夫人若想饮,此后待江朔得空,必从龙安关运几车子回皇都。”
“她饮不得酒,”褚肆黑着脸上前,将人捞到了怀里,挑眉冷冷警告的看着江朔。
江朔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愣是没说话来。
舒锦意按了按褚肆的手。
褚肆带着舒锦意回到位置上,一言不发。
他喜欢看到那样的墨缄,可也讨厌周围的人那样看她。
太炙热了。
让他浑身不舒服。
江朔就郁闷极了,这个男人还真把将军当女人来使了。
可恨!
舒锦意饮了不少酒,脑袋有点晕。
此时她正靠在褚肆的怀里,马车悠悠的驶出了龙安关的大营。
几位副将站到江朔的身边,与他一起注视着那辆马车越跑越远。
李仸首先受不住了,急道:“将军您就这么让他们跑了?那姓褚的那么狡猾,万一在背后算计我们怎么办?”
“他不敢。”江朔幽幽道。
“将军就这么确定?”如狐狸一样狡猾的军师商恒酩瞅着满面冷硬的江朔,企图在他的脸上找到点什么破绽。
江朔横了一眼过来。
商恒酩笑笑。
“爷,郭远传来的消息。”
马车外,徐青将手中的纸条送到了马车里。
褚肆伸手接下,展开借着幽幽月色阅了下去。
“怎么了?”
“北夷欲要突破龙安关天峡谷。”
舒锦意闻言柳眉一蹙:“就在今夜突破?”
褚肆点头,面色有点沉。
“郭远被你派去了北夷!”舒锦意反应过来,愣道。
褚肆没有否认。
“这样太冒险了。”
“我们在派人进北夷的同时,对方也会派人过来。我担心这次他们是想要从险峻的天峡谷冲破,一旦他们冲进来,就无可阻挡。”
连天峡谷那样险峻的地方都被攻破了,龙安关还有什么可阻挡他们的?
“立即给江朔送消息。”
“少夫人放心,已经给江将军送了另一份过去,”徐青在外面回答。
舒锦意叹了口气:“希望还能来得及。”
“唐戟的话,也许不是什么大问题,”褚肆说。
舒锦意点点头,眉却仍紧锁着。
“阿缄,那些都是江朔的事,我们能帮他的也只有这些了。你也总不能替他冲到前线去,替他挡下所有的灾难,那么,他这个将军当得也未免过于失败了。”
舒锦意苦笑:“是我多想了。你说得对,我不该忧心这些。”
等江朔拜为大将军后,他的重担会更重。
这时候她事事想要替他解决了,只会害了他。
只要不出大问题,她完全可以放心。
“阿缄,我先带你去见那个人。”
“好。”
舒锦意想到那几块虎符,注意力又被转开了。
“阿缄,有件事希望你能原谅我。”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没有,”褚肆将人揽到怀里,亲吻了几下:“只是有些事瞒着你偷偷做。”
舒锦意笑了笑:“那就要看你瞒着我做了什么事了,要是偷偷纳了妾,生了其他的孩子,我就……”舒锦意的笑容不变,手悄悄滑了下去,“剪了它。”
褚肆脸一沉,跟着扭曲了一下。
“阿缄……我不会做这种事,你还是让它安生吧。”
两人的位置一转,褚肆完全的覆到了舒锦意的身上,逆着窗帘外面的幽光,舒锦意瞧不见他的神情,却能感受到他扑来的浓浓情欲。
“别。”
舒锦意伸手按到了他结实的胸膛上,别开了脸。
“这可是你先惹起的阿缄。”
“你也不看看什么地方,”舒锦意自黑暗里瞪了他一眼。
褚肆苦笑,重新将两人的位置换了回来,紧紧将人搂到了怀里,“就这样别动,让我缓缓。”
舒锦意安静的呆在他的怀里,不敢再乱动。
褚肆抚着她的脑袋,在她的耳边轻轻一叹,无声的表达着他的无奈和宠溺。
对她,好到了极致!